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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8:11:34 作者: 君若知篁
「若來日子衿犯了什麼死罪,還請陛下看在百合多次陪陛下出生入死的份上,饒過子衿的性命。」
「所以,你還是沒有告訴朕子衿的事。」鍾楚泠放下手臂,嘆息道。
百合認命似的閉上眼睛,低聲道:「他可能是奴婢失散多年的雙生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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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楚泠:所以你就不要我這個姐姐了嗎?
第63章 恩非
鍾楚泠一直掛在臉上那從善如流的笑微微收斂,她走上前撫了撫百合的臉,說道:「只是有著相同胎記,或許……只是巧合?你弟弟不是被你父母賣給了一對韓姓夫婦嗎?」
「不,不是的。」百合倉皇搖頭,她抬起淚睫,同鍾楚泠說道:「小弟肩膀的蝶形胎記與旁人不一樣。小時候,城裡有個富戶要來奴婢村里買童養夫,本是看上奴婢弟弟了的,可她嫌小弟肩膀上的胎記不祥,不想要了。父親恐失掉這筆生意,便想動刀子將胎記剜去,待傷養好送去富戶家。母親在小弟被劃兩道口子時趕回,攔下了父親。所以……他的蝶形胎記上,會有兩道傷疤。這傷疤隨著年歲漸長看不清晰,方才奴婢盯了許久,瞧得是萬分仔細,蘭子衿肩膀上的胎記和刀疤與奴婢弟弟無異。怎會有這般巧合呢,陛下?」
鍾楚泠聞言靜立不語,百合語至悲處,雙膝一彎,徑直跪了下去。
「子衿所做錯事,若奴婢是您,奴婢也會對他動殺意。所以奴婢不求陛下能原諒子衿,只求陛下能夠看在百合陪侍多年的份上,放子衿一條生路。」
語罷,百合伏地跪拜,起身後又道:「眼下趁子衿尚未釀成大錯,求陛下將子衿遣出宮去,不必額外予他銀錢,只求將他送出宮,不要讓他留在此處,徒惹陛下煩憂。」
鍾楚泠垂眸看她,在百合淚水淌了滿臉的時候,從袖中抽出一條手絹,為她仔仔細細拭起淚,一邊動作一邊溫聲說道:「朕記得你未入宮時的名字,叫周瑩。他呢?他叫什麼名字?」
百合目瞪口呆,全然沒想到鍾楚泠記得她曾經隨口提起的本名,眼淚更是越流越多,哽咽道:「他叫周小弟,賤名污陛下耳。」
鍾楚泠長嘆一聲,說道:「他現在沒了處子身,出了宮,處境自是艱難,哪怕是這樣,你也堅持嗎?」
「奴婢……奴婢這裡攢了許多年的例銀,便是想著有朝一日尋到小弟為他作嫁妝,還請陛下代為轉交,讓他出宮去做個小生意,足夠安穩一生了。」
「你不打算和他相認?」鍾楚泠訝異道。
「若他知曉宮裡有他的同胞姐姐,恐怕更是不願離去。」百合垂睫道。
「莫說知曉同胞姐姐了,朕在宮中,也算是他的執念。否則,他不會趕在朕把他送出宮前,給朕下藥。」
聽鍾楚泠提起下藥之事,百合驚慌失措膝行兩步,央求道:「千錯萬錯,都是奴婢沒有教好小弟,求陛下放過小弟。」
「朕沒說不放過他,」鍾楚泠擦去百合新湧出來的淚,輕聲道,「朕回宮時,宮中人皆嫌朕粗鄙,只有你,放棄了原先的好差事,自請前來繼續服侍朕。朕親緣單薄,一直將你視作好姐妹,也同你說過,你的弟弟就是朕的弟弟,朕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往死路上走。」
百合希冀地看著她,卻聽她說道:「可是百合,你有想過嗎?我們現在還未找出他身後的勢力。倘若將他趕出宮,他又被他身後之人利用著做些什麼,或是受到了什麼傷害,遠離我們視線,我們誰都保不住他。」
「陛下,奴婢去同他說,奴婢勸他老實交代,然後出宮,這樣好不好?」
鍾楚泠目光微頓,輕哂道:「連你也知道皇宮是龍潭虎穴,住不得人。」
百合語噎,低頭輕泣。
鍾楚泠緘默收回手絹,抬步離去,百合轉頭看她背影,聽得她邊走邊道:「你且同他說去,無論結果如何,朕以後不會再去他宮中。」
不再去子衿宮中,意味著將他從後宮男人的眼中拔去,既不寵他,也不害他,算是變相答應了百合的請求。至於蘭子衿要不要出宮,便看百合如何勸。
總之,今日之後,哪怕蘭子衿執意留在宮中,他也很少有機會能見到他的余姐姐了。
……
謝安執在半夜被渴醒,迷迷糊糊睜開眼,喚身邊人去給他倒水喝。
今夜是冬青和青蘿一起守著他,冬青領命去倒水,青蘿伸手扶他坐起來,而後仔仔細細掖好被子。
謝安執開口輕咳,嗓音沙啞。青蘿試過溫度,斂目道:「鳳君燒已經退了,只是染了風寒,這幾日得好生歇息,莫要過於勞累。」
謝安執點點頭,飲下冬青捧來的水,微微潤了喉,問道:「現在幾時了?」
「回鳳君,四更天了。」冬青道。
謝安執伸出手揉了揉太陽穴,腦子依舊昏昏沉沉的,冬青、青蘿見狀,連忙扶他躺下,要他好好歇著。
待謝安執呼吸平穩睡熟後,冬青和青蘿對視一眼,又站回原處,老實守夜。
他們二人都不似冬雪那般聒噪,也知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反觀冬雪,見著謝安執出去一趟,換了身衣裳,還染了病,咋咋呼呼問出了什麼事,直把謝安執吵得讓人把他趕出屋去。
鍾楚泠知曉謝安執出了事,是青蘿回去通知的,他讓四大守在謝府暗中觀察,返程路上恰巧遇到急匆匆趕來的鐘楚泠,於是便將鳳君落水之事和盤托出,自然也提到了鳳君落水時邊上杵著的謝瑤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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