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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8:11:34 作者: 君若知篁
「不困嗎?」鍾楚泠手貼著他的胸膛,眯著眼睛,含含糊糊問道。
「下午小睡過一會,現在還不困,你先睡,明日畢竟要起早上早朝。」
鍾楚泠低低笑道:「怪不得你這幾日夜裡不犯困,原是偷偷下午補覺。下回若要擾你,朕專挑下午來。」
「嗯,隨意。」謝安執下頜抵在她的頭頂,蹭了蹭,眼睛也微微合上,感受她的呼吸越來越綿長,最後沉入夢鄉。
他在她額前落下密密麻麻的輕吻,收勢時,輕聲道:「好眠。」
謝安執醒時,身側被褥冰涼,那人去上早朝有些時候了,估計這時應當正在御書房辦公。
他裹著被衾坐起來,睡眼惺忪緩了一會,揚聲喚外面的宮人。
今晨當值的是青蘿,他領人進來後,趁其他宮人倒水試水溫的空檔,同謝安執說道:「陛下今晨吩咐過,若您這幾日得了空閒,設個小宴召權氏男眷入宮,以顯皇恩。」
謝安執點頭道:「知道了。」
說完,他想了想,說道:「本宮今日想回謝府一趟,一會兒遣人去問詢陛下。」
「陛下今晨還說了,最近宮中事務繁多,鳳君日夜操勞,勞心勞神,得了空閒可以出宮散心,只需要告知陛下您何時去、去了哪裡,莫要讓陛下不知您的下落便好。」
謝安執長睫微顫,點了點頭,說道:「好。」
……
今日是謝瑤姝被放出來的第一天,久不見外界環境,謝瑤姝興奮得起了個大早,清晨便站在院子中,呼吸晨間尤帶霧潮的空氣,就連天也比往日藍了許多。
遣人去狐朋狗友那裡吱了聲,約好中午的時候去花樓尋花問柳,上午馬車整備好,謝瑤姝剛想出門,門口便被一輛紅漆金鈴的華貴馬車堵住了。
那馬車染了薰香,熟悉的味道惹得謝瑤姝眉心突突跳。看到馬車裡走下來的人,滿心歡喜化為烏有。
「謝安執,你不在宮裡做你的鳳君,總回來做什麼啊?」謝瑤姝抱臂倚在門口,冷眼看著門口奴僕鞍前馬後圍著謝安執轉,咬牙切齒道,「娘親說了,謝安執嫁出去就是潑出去的水,以後便是鍾……皇家人了,你們是我謝家的,總圍著他獻殷勤做什麼。」
此次陪同謝安執出宮的是青蘿,聽聞謝瑤姝這般霸道不講理的話,一向溫和隨性的他心裡也極為不適,偏頭看了謝安執一眼,卻見他並不生氣,只是面目霜冷,連一個眼神都不屑給謝瑤姝。
「趕緊進來,把你那馬車趕走,別擋路,本小姐要出去一趟。」謝瑤姝見罵不跑謝安執,轉了話頭,催促道。
「本宮不允,看誰敢動本宮的車輦。」一直不說話的謝安執突然說道。
「你這車不走,我的馬車怎麼趕出來啊?」
「你可以走後門。」謝安執冷言道。
「我可是謝府小姐!那後門是用來府中下人採買時進出的,你讓本小姐走那裡?謝安執,你瘋了嗎!」
「瘋了的是你!」謝安執垂目看向謝瑤姝,仿佛在看一隻螻蟻,「本宮乃是天女明媒正娶、三禮六聘迎進宮的鳳君,你不敬不尊本宮,猶如不敬不尊陛下。在府中你胡鬧尚有母親護著你,可冒犯陛下,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謝瑤姝先是被謝安執的冷斥唬愣了,反應過來後,氣極反笑道:「謝安執,先前嫁給陛下還裝得心不甘情不願,弄得好像母親賣兒子換前程,眼下倒會仗著陛下的勢踩我頭上了?所以我說你是當了賤子還要立——」
「啪!」
一聲乾脆利落的掌摑聲後,謝瑤姝後知後覺捂住紅腫的臉,嘴唇發抖,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
她捂臉醞釀許久,話還沒說出口,眼淚便似珠線往外落。
「今日打你的這一巴掌,不是來自於鳳君,而是來自於你的親生兄長。」謝安執攥住打紅的掌心,赤紅雙眼道:「母親不願好生教養你,我便來教。若今日你還口不擇言,什麼混帳話都往外說,就不僅是一巴掌這麼簡單了。」
今天謝丞相下了朝後去往友人家中喝茶,所以謝瑤姝一時半會找不到告狀的人,見他訓斥完她抬步入府,突然想起來府里還有一位壓得住謝安執的老人家。
謝瑤姝顧不得捂臉,快步超過謝安執,往謝太君院中跑去。
謝安執到時,便看到謝瑤姝伏在謝老太君的膝上,嗚嗚咽咽地哭訴。
謝老太君一臉無奈,見到謝安執來了,柔聲問道:「招妹,怎就打妹妹了呢?」
謝安執走上前,行禮問安後,不疾不徐說道:「謝瑤姝在外言行有缺,母親不在,為兄代為教養。」
「她做了什麼要打她臉呢?看看這小臉打的,如何見人啊?」謝老太君不願偏倚,雖然心知謝安執不是亂發脾氣的人,但看著謝瑤姝高腫的臉頰,實在是心疼得厲害。
「她說錯了話。」謝安執撇開臉,冷冷道。
「我說了什麼了!謝安執今天你給我說清楚,我到底說錯什麼了要挨你這頓打!」謝瑤姝聞言更是委屈,眼淚嘩啦啦地往外冒,哭得屬實不算好看。
謝安執冷睇一眼謝瑤姝,挺直脊背,說道:「她侮辱了我的妻主。」
「你放——」考慮到謝老太君還在這兒,謝瑤姝也不好說髒話,遂改了話頭,梗著脖子說道:「你胡說八道!我只說了你,我何曾說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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