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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8:11:34 作者: 君若知篁
謝安執莫名起了怒意,坐起來,說道:「他們這分明是養了個給家裡賺錢的小工。」
鍾楚泠似乎是不想多說這般過往,她趁著他坐起,壞心抽走了被子,看他驚慌失措拉回被子遮擋自己,笑道:「這些地方朕都看過摸過了,還害什麼羞啊?」
「那是夜深人靜……眼下怎可白日宣淫!」謝安執用被子遮住半張臉,埋頭膝間悶聲道。
「又沒別人在。」她黏黏糊糊說著,動手作勢要扯他被子。
「別鬧……該起來洗漱了。」謝安執手上緊緊拽著被,生怕一不留神就無所遮蔽。
「叫朕泠泠,朕就放過你。」鍾楚泠初心不改,笑嘻嘻道。
「泠……泠泠。」謝安執飛快說完後,催促道:「快鬆手。」
鍾楚泠似笑非笑鬆開手,看著他將自己裹好躺下後,起身在他額上落了個吻,說道:「今日先放過你,起來收拾一下,該用早膳了,朕好餓。」
今早許是調戲狠了,謝安執坐到桌前,耳垂還有未消散的紅。
「今晨他們做了海鮮粥,嘗嘗,朕在民間,也很喜歡喝這東西,可比沒什麼滋味兒的白粥好喝太多了!」
謝安執心中有疑,便問道:「若不臨海,尋常百姓家很難吃到海鮮吧?」
話音剛落,他突然想到剛成婚那陣,鍾楚泠和他在謝太卿那裡蹭蟹吃,她曾說過自己在民間時居於沿海,常常吃蟹,只是那時他惱怒於被鍾楚泠擺布,所以對她的話不怎麼上心,也就沒細想。
他這般想著,鍾楚泠面色無異地點頭道:「是啊,朕在民間時住在沿海。」
許是怕她又想起以前的苦日子,謝安執鬼使神差轉移話題道:「臣侍以前在東洲小住過一段時間,也算臨海而居,冬暖夏涼,氣候是不錯的。」
鍾楚泠笑著應和幾句,目光沉靜,埋頭喝了好幾口粥,將所有心思壓入心底。
她當然知道他在沿海住過,也就是那時,一直以為是自己錯信他人所以走丟的鐘楚泠才知道,她的遺失,是她全身心信任的少年一手策劃所致。
——「安執,怎麼了?」
——「姨母,無事,好似看到了故人。」
——「誰啊?」
——「瞧著像宮裡先前走失的小皇女,但定然是安執看錯了。」
——「怎就看錯?說不定真是那孩子呢!」
——「姨母,您是覺得安執動手不乾淨麼?」少年蒼白著臉裹緊大氅,面容霜冷,「安執讓她消失,她就永遠不會出現在我們眼前。」
「陛……泠泠,怎麼了?」謝安執看她臉色不對,伸手撫上她握著湯匙兀自顫抖的手。
鍾楚泠抬眼瞧他,扯出笑,說道:「行宮裡廚子手藝極好,朕從沒喝過這麼好喝的粥。」
謝安執迷惑地低頭抿了一口,心想也就一般,但看她這麼說,就順著說道:「那不若將他調回宮裡,念起這口了便喚他來做?」
「免了,朕不貪那口。」鍾楚泠喝完粥,放下湯匙,因著方才想起來的事,也沒胃口吃別的東西了。
「不吃了?」謝安執心覺她有些不對勁,伸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問道,「不舒服嗎?」
鍾楚泠順勢伸手抱住他的手臂,賴皮道:「都怪昨天晚上安執哥哥太熱情,弄得朕好累,沒胃口吃東西了!罰安執哥哥把這些東西都吃完!」
謝安執掙扎兩下,掙不脫她,紅著耳垂低聲道:「不要亂講,臣侍……我沒有。」說著說著,聲音就弱了下去。
昨夜是貪歡了些,但還不是她總撩撥他,怎就成了他的錯?
謝安執心下委屈,明了她是在耍賴,偏生找不出話來反駁她。
況且……抱住她說「還要」的,好像的確是他自己。
「你有你有你就有,快吃,朕出去溜圈等你!」鍾楚泠飛快說完後,站起身向外面走去,臨出門前回頭道,「若吃不完,就等著朕罰你吧!」
兩人份的餐食,謝安執自然是吃不完,於是晚上被鍾楚泠以懲罰之名揉圓搓扁一頓。
日日如此,倒是不知是懲罰還是藉口了。
……
十日並不長,眨眼便到了回宮的日子。
鍾楚泠和謝安執起了個大早,兩人用完早膳後,一同坐著馬車向皇宮趕去。
因著此行從簡,馬車也十分簡樸,在早市人如流的長街上,也只像是出於尋常人家。
鍾楚泠支頤在窗口,不知想些什麼,謝安執握著她的手,眸光淡淡地看著她。行經一個路段時,謝安執敏銳地發現她咽了一下口水,細聽車外叫賣聲,心下瞭然,叫停了馬車。
鍾楚泠不解地看著他,謝安執抿唇淺笑後,開口道:「泠泠,我們下去走走?」
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麼,鍾楚泠還是點了頭,與他下了車,卻被他反手拉著向蔥油餅攤走去。
謝安執看著睜大雙目不知說什麼的鐘楚泠,深吸一口氣,和煦笑道:「我們運氣好,偏巧趕上最新一鍋,應當還是熱乎的。」
鍾楚泠想了想,許是他要給她買,心下稍安,點了點頭,說道:「我吃完再上去。」
謝安執沒有說話,安靜地排著隊。
排到他們時,忙碌的攤主抬頭如常問道:「要幾張?」
尾音在她看清謝安執的時候卡在了嗓子中。
乖乖,她在這擺攤這麼多年,從沒見過氣質穿著皆這般華貴的人兒親自排隊來買蔥油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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