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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8:11:34 作者: 君若知篁
    然而入宮的秀子名聲自當越清白越好,這時候攪進調戲風波,名聲可不好聽。更何況謝瑤姝的胞兄還牢牢掌控著大選名單,若與謝家交了惡,蘇家做皇親的夢就要碎了。

    謝安執促成這件事,除了為謝瑤姝收拾爛攤子,還有一個私心,便是想著後宮的人多了,鍾楚泠或許就不會逮著他一個人折騰。

    只是他沒想到,冒失前來,竟然還撈了個累贅回來。

    小貓實時發出呼嚕聲,冬青低頭看去,小傢伙已經睡熟了。

    ……

    送走謝安執與鍾澤瑾,鍾楚泠活動了一下筋骨,重新坐回了案前,展開信紙執筆疾書。

    百合上前為她磨墨,斟酌道:「瞧鳳君有些心不甘。」

    「心不甘也沒法子,以前他把狸奴丟給朕養,朕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恩賜,後來才知他只是嫌麻煩。而今子衿特意為朕尋來了那樣漂亮的小東西,朕不收的話,他留著養還耗糧食,但朕收了,又沒精力養,不丟給謝安執丟給誰?一報還一報罷了。」鍾楚泠埋首書信,輕描淡寫道。

    百合掩唇笑:「即便是麻煩的小東西,陛下當年養的時候,還是很歡喜呢!」

    鍾楚泠停了筆,似笑非笑地看著信紙走神許久,久到毛筆上的墨墜在了信紙上,才緩緩說道:「沒有真心的東西,給朕再多歡喜,到最終也只是羞辱而已。」

    有些回憶似乎經久不可考,那隻叫做「雲團」的小貓,最終只在她腦海中留下一個不甚清晰的影像,而後慢慢變成了謝安執的模樣。

    是啊,他給的羞辱。

    「百合,猜猜看,他突然提起大選做什麼?」

    「大抵是為了分散走陛下的注意?」

    「傻姑娘,」鍾楚泠笑笑,伸手捏了捏百合的鼻子,說道,「他那是為了他胞妹謝瑤姝。」

    被她這動作弄了個雙頰羞紅,百合揉了揉鼻子,低聲道:「是陛下聰慧。」

    「謝瑤姝這般性子,找人盯著她便能知悉她最近所作所為。過往朕以為謝安執厭惡極了他那個妹妹,倒是朕想錯了,再厭惡也是一母所生,能厭惡到哪去。」

    鍾楚泠說著,將寫好的信摺疊起來放進信封中封好,眼角帶笑,眼中卻沒什麼笑意,說道:「他沒什麼在乎的東西,大抵最在乎的,就是他身後的謝家了……那麼,朕總要在謝家覆滅前,用完所有它可利用的價值才好。」

    ……

    自那日鍾楚泠應允謝安執操辦大選之事,兩人就再也沒見過。鍾楚泠是知曉他必會以忙於籌辦大選而對她閉門不見或是敷衍,索性不去找他,節省了時間再去看郭奶奶他們。

    出乎她意料的是,這幾次來,蘭子衿都在。

    「最近繡坊無事嗎?」鍾楚泠接過蘭子衿遞來的玉米粥,隨口問道。

    「這幾日繡坊在選繡郎入宮進司制坊,有意願的人都成日泡在繡坊里,幹了不少活,我們手裡的活就少了。」蘭子衿坐到鍾楚泠身側,催促道,「余姐姐,快趁熱喝。」

    「這麼一說,最近選進宮的人還蠻多的。」鍾楚泠吹了吹熱氣,抿了一口到嘴裡咽下,掰手指算道,「大選選侍,還要增選宮人。」

    「畢竟是新帝登基,宮中大抵缺乏人手罷。」蘭子衿揉著衣角道。

    鍾楚泠點點頭,頗為自然地說道:「希望新帝是個好皇帝,莫要辜負選人入宮消耗的財力。」

    「選人對我們這些老百姓來說倒算是好事呢!聽說宮裡例銀可多,若不是我得看顧院中的孩子們,也跟著入宮多賺些錢了!」

    「宮中錢多事兒也多,不如宮外安穩。我家有門生意與宮裡搭上線,就進宮了一趟。眼瞧著一個小宮人因為不慎碰落一個裝飾器物,就被罰跪,駭死人了。若不是做皇商賺的銀子多,我可不願意再進去一趟。」鍾楚泠信口胡謅道。

    蘭子衿抿抿唇,問道:「余姐姐不希望我入宮麼?」

    鍾楚泠饒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蘭子衿,埋頭吞咽著手裡的玉米粥,清清嗓子說道:「只是希望你賺一些安生銀子罷了。」

    「若我願意呢?」

    「那我自然是尊重你了!」鍾楚泠緩緩笑開,舉起手裡的碗,說道,「好吃,再來一碗。」

    一旁竄出來的小牧奪過碗,說道:「我來我來。」

    鍾楚泠失笑道:「這孩子……哦,對了,過些日子我會忙著家中事務,大抵到過年那段時間才能來,銀錢我會遣人送來,莫要掛念我。記得給我留一些你灌的臘腸,我可就是好那一口呢!」

    忽略了鍾楚泠眼裡的調笑,蘭子衿失神問道:「要好幾月見不到余姐姐了嗎?」

    「又不是永遠不見,」鍾楚泠摸了摸他的頭,淺笑道,「有緣自會相見。」

    蘭子衿欲言又止,此時小牧正好盛完玉米粥跑出來,鍾楚泠起身迎他,便讓蘭子衿口中的話咽在了肚子裡。

    他想說,那繡郎有機會見到陛下嗎?

    可若是那樣說了,余姐姐就知曉他知道自己真實身份,說不定以後都不來了。

    比起院中其他人的質樸,蘭子衿心思要多出許多。從見到余姐姐的第一眼,他就猜到這人或許並不如她自我介紹一般,是一個商人。

    畢竟他眼裡的商人,談吐是消不散的銅臭氣,哪裡如她一般宛若幽蘭。

    帶著這樣的疑惑,他瞧見了大婚遊街的帝王。隔著紗簾是瞧不見帝王真顏的,可那時,恰巧有那麼一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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