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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8:11:34 作者: 君若知篁
為什麼他會暈倒?身上還……這麼熱?
謝安執睜開了眼睛,眼珠轉著打量周圍環境。
室內一片黑暗,屋裡沒有點燈,他躺著一動不動,由著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恍惚能窺得屋中一二陳設,卻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並不是他的寢居。
這是哪?
謝安執腦袋一片混沌,他忍著身體的燥熱,艱難地以肘撐床慢慢地坐了起來。
「你醒了?」黑暗中突兀地傳來一道女聲,謝安執受驚看去,依稀見得那人坐在小榻上,手裡似乎拿著什麼東西,因著黑暗的緣故,女子面目他看不清晰,只能聞出空氣里飄著甜膩的酒香——應當是新釀的米酒。
他下意識開口,想問她是誰,一個「你」字卻伴隨著上揚的不正常語調說了出來,嚇得他緊緊地咬住了唇。
任是腦袋再不清晰,他也知道,自己是被人下了淫藥。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母親呢?冬青呢?誰來救救他?
思緒正慌亂間,那人下了一邊的小榻,慢慢提步向他走來。
隨著那人走過來的步伐,謝安執強打精神,不住地向後縮去,一邊縮一邊壓著嗓說道:「你是何人?你可知我是誰?我母親是丞相謝如思,你若是碰了我,她不會放過你的。」
只是這聲音又軟又輕,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那人停了步子,好像輕笑一聲,仰頭又抿了口器皿中的米酒,轉身背著他點亮了燈。
雖只是一盞燈,但也讓室內稍微有了點光,謝安執這才發現這屋子奇大,連床都不是尋常人家所能用得起的。
「安執哥哥,你在朕的床上說些什麼呢?」
聽到女子聲音的那一刻,謝安執的身體頓時僵直。青年俊朗的容顏中生了雙與之不相稱的貓眼,此時,這雙平日總半張著看人的眼瞪得渾圓,一錯不錯地盯著燈盞旁邊長身玉立的女子。
被謝安執死盯著的鐘楚泠卻沒有看他,一手托著酒碗抵唇再飲,一手挑著燈花讓光更大了些,這才慢悠悠說道:「是覺得謝丞相動得了朕?還是覺得你來這裡的事謝丞相不知道?」
女子年歲並不大,灰黑色的眉弓明朗,睫毛覆在一雙杏眼上,自在地向下生長,若是睜眼幅度小一些,幾乎便要遮住深黑的瞳眸,掩蓋住眼底所有的情緒。她的身上只穿著一身寢衣,隱約可見微敞的領口中露出嶙峋的鎖骨,她不打算點燃其他燈,就這樣踏著昏暗光線緩步走向他。
謝安執的腦袋瞬間亂成一團,只能下意識地往後退,直到從床的另一邊滾摔了下去。
鍾楚泠嘆了口氣,繞到床的另一邊想攙起他,見那人手腳皆軟,卻固執著在地上掙扎著想要起來。
「你被餵了春風醉,手腳無力,起不來的。」鍾楚泠飲盡碗中最後一滴酒,將它隨手放到地上,半蹲下身看著困獸掙扎的謝安執,無奈道。
藥效慢慢發作,謝安執的喉嚨只能無力地發出類似嗚咽的聲音,眼底起了水霧,向來清冷的眼神漸漸迷離,也罕見地帶了名為怨恨的情緒。
「別這樣看著朕,謝丞相將你弄成這樣送過來,非朕本意。」鍾楚泠傾身靠近,輕輕用手碰了碰他燒紅的臉。
「這藥果真烈,朕可從沒想過能見清冷自持的謝公子如此這般。」鍾楚泠指尖似乎被燙到,眼神閃了絲驚訝,調笑道。
察覺自己的理智在流失,謝安執重重地咬了一下舌尖,口中的刺痛與腥甜喚回了思緒,顧不得聲音如何,他慢慢開口道:「陛下想得到臣子,何必下如此折辱人的藥?」
「都說了不是朕下的了。」鍾楚泠又嘆了口氣,手越發不老實,一隻手還在他臉上不動,另一隻已經撫上了他的腰,惹得他的肌膚陣陣顫慄。
不要碰他……他快撐不住了。
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曾經那個趴在窗邊偷聽他教授六皇子國策國論、被他教養的姑娘會做出如此恩將仇報的行徑。
「百合,打一桶冰水來。」出乎他意料的是,鍾楚泠並沒有就勢褪了他衣服,反而揚聲向外吩咐人打來冰水,好像要給他瀉火的樣子。那雙無意撩撥他身體燥火的手也被她收回,隨意搭在半蹲的膝上,沒了不規矩的動作。
謝安執雙手把住床沿,將臉貼在床架上,張唇微微喘著,試圖以微薄的涼意維持自己的理智。
「再堅持一下,冰水很快就要來了。」鍾楚泠溫聲道。
「為什麼……」謝安執有氣無力道。
「什麼?」本來老實的手又搭到了他的腰上,好像情真意切地關切他的情況。
……所以為什麼搭他的腰。但這個問題,顯然是此時的謝安執所無法思考的。
「為什麼要把臣子擄入宮中?」謝安執有些忍不住,腰肢難耐地在她滾燙的手心下扭了扭,想掙脫她的束縛,卻讓鍾楚泠的目光更加深沉。
「又說是朕擄的你,又說是朕下的藥。朕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是朕,是謝丞相。朕同她做交易時,只是想讓你嫁給朕,讓你成為朕的人。朕沒想到,她直接將你送了進來,她甚至怕你不從,還給你下了藥。」這人撇清關係倒是很快,一雙杏眼坦然看他,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謝安執瞳孔微微睜大,喘息著說道:「陛下想要強取豪奪便明說,不必編出一套謊話。母親身居高位,想要什麼要不得,何至於賣子求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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