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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8:02:05 作者: 星星朝羽
齊昀還未進門, 尚書房就傳出摔擲東西的聲音,砸到門上發出「叮咣」響聲。
周公公殷勤迎上來,「王爺謹慎些,皇上心情不好發脾氣呢。」
「那本王也沒法子,父皇本就瞧不起本王,本王去了也是火上澆油,再小心謹慎又能如何呢?」齊昀失意道。
不多時,裡面已經沒有了動靜,一個小太監小跑過來回稟道:「王爺,皇上讓您進去。」
齊昀施施然走進尚書房。
尚書房布局很簡單,只有桌椅香爐還有炭盆,再多的就沒有。
厚重的赤色如意毯上乾乾淨淨,之前的摔砸物什已經被清理乾淨了。
尚書房除了皇上還有一人,身穿鴉青色朝服,發須皆白,腰背挺直如同懸崖上的松柏,說不出的氣度。
齊昀瞳孔一縮,很快恢復了平靜。
「兒臣給父皇請安」,齊昀低眉斂目恭敬道。
首位的皇帝四方端正有萬夫莫敵之威嚴,明黃色的皇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袍角泛著洶湧的金色波濤,氣度威嚴令人膽寒。
「陳英是你緝拿歸案的?」皇帝聲音沉沉聽不出情緒變化。
齊昀沒有否認應道:「是兒臣所為。」
「仔細說說」,皇帝不容反駁道。
齊昀應是,娓娓道來:「兒臣在蘄州發現很多災民食不果腹,盤問許多災民才知幾乎九成災民沒有吃到過賑災糧,兒臣查問蘄州知府,他向兒臣稟明,撥給蘄州的賑災糧沒有到他手中。」
「兒臣順藤摸瓜,找到了陳英貪贓枉法的證據」,齊昀巧妙隱去在綺舞樓的事情。
所言挑不出一絲錯漏,公正得好像呈堂文件。
皇帝濃眉糾結,「在此之前,你可知陳英是太子手下。」
齊昀毫無波瀾,「兒臣不知,即使兒臣知道依舊會如此,國家律法不容踐踏,何況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巧言令色」,皇帝深中肯綮,「回答朕,太子是誰?」
齊昀長眉冷蹙,「國之繼任者。」
「你可知錯?」皇帝面容嚴肅不怒自威。
和順回話的齊昀此時閉口不言。
皇帝聲音暗含雷霆之怒,「說。」
「兒臣沒錯」,齊昀頑梗道。
皇帝緩緩起身走下台階,「身為臣子,損傷未來君主聲譽,身為兄弟,損害兄長威嚴,老五,你太放肆了!」
齊昀緊緊咬著牙,抬起頭雙目通紅,「父皇,兒子竟然這麼罪大惡極麼?」
「查處貪官也成了兒臣的罪狀了麼?」齊昀逼問道:「難道兒臣便不是您的兒子了麼?」
皇帝對他幼稚的言論感覺可笑至極,「天家沒有親情,只有君臣綱常。」
齊昀眉梢下垂,急聲厲色:「那便是兒臣的錯,兒臣不應該想要得到父皇讚賞,日夜疲累追查真相,兒臣不應該企圖挽回父皇的期許,而查到貪官卻讓太子收到牽連。」
「兒臣錯了,請父皇處置」,齊昀步步緊逼,不管不顧像是要把委屈訴諸於口。
還是太年輕了,皇帝嘆道,色厲內荏滿腹委屈,像極了她的母妃。
可憐可愛,但終究是家養的花兒,好看脆弱。
皇帝眉頭一豎,「你是在質問朕?」
「不敢」,齊昀撇過頭任誰都聽得出不忿。
皇帝氣笑了,「下去,領板子。」
齊昀去了,留下未發一言的太傅。
皇帝轉身做回龍椅無奈道:「老師,您還是不願回朝麼?」
溫渡流之前擔任太子也就是當今皇上太傅,教導治國偉略,深受先皇器重,皇上也感念非常。
皇上那時身為太子時常去太傅府中交談專業學術,一來二去認識了太傅的女兒溫容。
溫容替母親為太傅送小食,羅裙飄曳,開門是一身水綠衣裙隨風送香。恰似出水芙蓉,嬌眸水潤,唇瓣紅艷柔軟,叫人一見傾心。
少女瞥見英姿勃發氣度雍容的太子,含羞帶怯失了言語。
就這樣先皇有心做媒,將溫容指給了太子,後來卻又變卦將丞相之女江聽宜指給太子。
太子娶了江聽宜做正妃,不久之後又納了溫容做側妃,坐享齊人之福。
先皇駕崩太子登基,遲遲不冊封皇后,他偏重溫容柔婉和順能夠成為合格的國母,大臣更希望太子正妃江聽宜冊封皇后名正言順。
僵持不下之際,溫容出了意外,皇后之位無可指摘落入江聽宜囊中。
丞相揚眉吐氣,太傅痛失愛女一蹶不振,隱退朝堂。
「朝中有志之士眾多,不缺老臣一個。老臣髮妻心郁難解,需要老臣常伴左右」,溫渡流婉拒道。
皇帝指著齊昀離開的背影,「老師也是看到了,臣不臣,子不子,已然弱冠拘泥小愛,絲毫不顧及燕齊聲明,人心向背失之毫釐差之千里,他便是連三歲兒童都不如。」
眼見皇帝越說越來氣,溫渡流不慌不忙道:「王爺少經磋磨,處事的確沒有分寸。」
「老五也稱你一聲外祖,老師對外孫怎麼跟對學生一般」,皇帝搖頭不解。
溫渡流不承認這門血緣,「王爺是燕齊的王爺,老臣是燕齊的臣子,老臣始終銘記於心。」
皇帝斥責老五將血緣看得太重,溫渡流這樣說反而也不舒服起來。
「老師,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皇帝不贊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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