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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7:12:17 作者: 襄閱
劉岑扯了扯唇角,並未答話。
劉崇絲毫不覺被他冷落,又道:「臣兄還聽說了關周少使一樁趣事,不知殿下可有興致一聽?」
劉岑停下腳步,果然見他笑了一聲,道:「說是昨日周少使原本都要被她父親接回府中去了,可她半路回去時卻撞見父皇,便撲上去攔了父皇的輦轎,這才被父皇收了回去。奴婢們傳的有鼻子有眼,也不知是真是假。」
劉崇問,「殿下可有聽聞呢?」
劉岑沒有回答他,而是道:「不論是真是假,身為父皇臣子都不該議論後宮嬪妃。若傳進父皇耳中,皇兄定被訓斥,還是少講為妙。」
他轉身離去,劉崇原地目送他走遠,唇角的笑容也漸漸冷了下來,劉崇身旁奴婢卻有些不忿,道:「有什麼可了不起的!」
劉崇嗤了一聲,「他中意周覓卻被父皇搶了先,心中不痛快也是必然,回去將積雪霜送到博望苑,便不用再理會他了。」
奴婢不滿的嘟囔,「太子殿下不將您放在眼中,殿下何苦在他身上白白浪費了心意,這積雪霜送去也會被他丟去哪裡的。」
「無妨。」劉崇笑道:「你送去給他,要嚷嚷的所有人都知他受傷才好,這個當口,他稍微動作便會被父皇疑他因周覓之事而有不滿,若父皇生了疑心,他縱使沒那個意思,日子也不會太過好過。」
劉崇離間目的已經達到,只看劉岑自己能走多遠,他們主僕滿意離去,那方劉岑卻握緊了拳頭,掌心才剛有要癒合趨勢的傷口又傳來絲絲拉拉的疼痛,鮮血也悄無聲息的透濕了他手上的白紗。
可他哪裡在意的了這些,他滿腦都是劉崇說的話,說周覓去攔了他父皇的輦轎。
他猶記得昨日行玉才說,周覓為人不純善,對誰都眉來眼去,又記得她說她心機深沉,是為了做他父皇嬪妃才入宮的。如今聽聞周覓主動攔了他父皇的輦轎,劉岑無比痛心,可無論怎麼痛心,他都無法相信周覓是他人口中的不堪樣子。
他認識的覓兒純真無暇,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她定是為了她的家姐才做出這樣的事吧?如此一想,他不僅對她無法怨恨,反而更加歉疚。
若那日她問自己可否幫她為周薔報仇時他一口答應,覓兒還會如此嗎?
劉岑苦笑,想說周覓怎麼這樣傻,便是做了他父皇的少使又能做的了什麼,父皇將她棄在雲陽殿,如此深宮偏隅一角,她連生存都不是易事,又談何扳倒龐氏?
劉岑太想去見周覓一面,可她已是父皇后妃,便是避嫌二字,就已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博望苑中一片慘澹愁雲,見劉岑心情不佳,婢子們也全都小心伺候,只是臨近午膳時長樂宮中奴婢突然來傳了話,說皇后娘娘在長樂宮中擺了膳,要他即刻到長樂宮一趟。婢子話支支吾吾,看他時也只敢偷偷瞄著,但那意思顯然皇后召他與周覓脫不開干係,劉岑早知躲不過,便更了衣,沒作半分拖沓去了長樂宮中。
可誰知裴未央已等他多時了,在摒退了左右婢子,便開門見山的問他:「宮中到處傳你因周覓封妃不滿而打砸博望苑出氣,連宮中婢子也被你懲治了不少,可是真的嗎?」
劉岑一愣,便見她又皺起眉來,緊盯著自己的手問:「手是怎麼一回事,太子你當真要因一個女人與你父皇鬧翻不成?」
這可冤枉了劉岑,雖傷了手的確有周覓因由在,可打砸望苑一事他卻從未做過。他蹙眉道:「母后是聽了什麼?兒臣並未打砸望苑,更不曾體罰宮中婢子,望苑眾人皆可為兒臣作證。」
裴未央稍頓,問:「那手呢?傷從何來?」
「傷......傷是不小心被碎杯子割破的,並非打砸什麼出氣,當日行玉還來看過兒臣......」劉岑看她神色有些驚訝,便道:「那日兒臣心情確然不大好,說了她兩句,許是傷了她的心,讓她忘記同母后講罷。」
裴未央心中悶氣才平復些許,賜他坐下,道:「是母后急了,聽了那些沒頭沒尾的流言,也來不及去證實。」
劉岑依舊忐忑,「是母后記掛兒臣。」
「既你否認,那流言之事定是有人有心在傳了,如今雖未到沸沸揚揚的地步,可難保不會傳入你父皇耳中,你要小心應付才是。」
裴未央也才有功夫靜下心來思考是誰人在其中作怪,自周覓被納封為少使,她便著人一直盯著她的動靜,可她現與幽禁在雲陽宮無異,想來不是她在其中作妖。
「想借周覓離間你與陛下的,恐是身邊弟兄,小心為上。」
「是。」劉岑眸下一暗,連想起白起種種,似乎也猜到對方是誰。
母子兩人總算攤開心結,可劉岑仍心不在焉,知子莫若母,裴氏不難猜到他的心思,「周覓之事,你如何看?」
劉岑悶悶道:「父皇納她恐不是她自願為之。」
「不論如何,你父皇已封她為少使,日後不可來往了。」裴未央道:「免得人言可畏,被人坐實你覬覦你父皇后妃。」
「兒臣曉得。」劉岑抿了抿唇,道:「只是兒臣想求母后,覓兒年幼,還請母后念在她曾侍奉過您的份兒上,多多照拂她......」
裴未央嘆道:「只要她安分守己,本宮不會為難於她,不過她若有離間你們父子之嫌,本宮也定不能輕饒。什麼都沒有你太子之位來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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