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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7:12:17 作者: 襄閱
劉寡不悅的支起半邊身子,見沈奚准茫然的看他,緊蹙的眉才舒展開,他給她裹了裹被子,「是龐氏,朕出去看看。」
龐子期喊完不停拭淚,將張玉膩出了一頭汗,若不是礙於她是夫人,恐怕就直接讓侍衛將人請走了。
他才想要再勸,房門就被人從里打開了,劉寡的臉出現在了門後,龐子期自然又是喜極而泣,撲上去抱住他的腿,「嗚......陛下!」
劉寡虛扶了她一把,有些頭疼道:「太醫說你只受了驚嚇,如何又是被咬傷了?」
龐子期咬著唇,眼中淚花連連,她楚楚可憐的哽咽了兩聲才道:「是臣妾做了噩夢,這兩日總睡得不安穩,一閉眼就有狗追著臣妾,許是夢裡又被咬了,臣妾急著想見陛下,才一時口不擇言了。」
她小心翼翼的揣摩著劉寡的臉色,見他面色陰沉沉的,不由委屈道,「可是臣妾擾到陛下歇息了嗎?臣妾自知不該如此任性,可臣妾實在太想見見陛下了......」
「既見到了,那便先回去吧,讓太醫再開幾副安神的方子,朕晚些時候再去見你。」
龐子期萬沒想到他直接開口趕人,連句敷衍的話都不願多講,她眼中不免又跳出淚花,「陛下!」
可劉寡只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張玉將人送走,便又絲毫不留戀的折回屋中去了,門板在她眼前合上,龐子期只來及看到裡頭的三面屏圍。
她心裡堵的厲害,偏張玉臉上堆著笑來請她,「夫人,奴婢先送您回去吧?」
龐子期當即瞪了他一眼,可張玉早被她瞪的不疼不癢了,他恭敬的將她請上輦轎,龐子期沒有膽量再繼續死纏爛打,只得不情不願的坐上去。待離開時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大人,陛下屋中的是誰?」
張玉笑意不減,答的依舊恭恭敬敬,「是貴人。」
龐子期臉色霎時一僵,好在隔著一層紗幔才沒讓周圍婢子看了笑話。張玉使了個眼色,侍衛們便抬著龐子期慢慢往太液宮的方向去了,龐子期一路沉默,她的婢女素娟很有眼色,沒敢出聲理她。
素娟追在她的輦轎旁,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一步一步向前動著,思緒卻飄的不知到了哪裡。
原來是那位貴人啊。她想,那就怪不得陛下會如此冷落了,往些時候,每每那位貴人一來,陛下都是不往後宮踏去半步的,如今還能說出晚些時候再去看你這種話,已是給了天大的面子。
其實素娟不知道,早在她進宮伺候龐子期前,龐子期也像今天這樣遇見過沈奚准一次的。那是太子劉岑剛出生的時候,當時裴皇后跌了一跤突然早產,整個御醫院都忙著去給她接生,而龐子期的兒子劉崇卻突然發起高熱來,龐子期去請了幾次御醫可御醫院也一直不肯來人,沒有辦法,她便找來未央宮的椒房殿,要求劉寡救救劉崇。
當日椒房殿內沒有侍衛在,不知怎麼都被支走了。龐子期因著著急尋劉寡,沒有多想便走了進去。然後她就撞見沈奚准給了劉寡一個耳光,大聲質問他還是不是個人。
龐子期瞬間渾身僵硬的站在了那裡,她聽沈奚准道:「如果未央有事,我這輩子也不會原諒你!」
劉寡舌尖頂了頂自己被打痛的半邊臉頰,他挨了一巴掌,也依舊好聲好氣的對她說,「裴氏若不死,這個孩子如何認你作母親呢?」
「我和斯年已有養女了,我們就算這輩子不能有孩子,也絕不會認你的孩子!」
「准准。」劉寡說,「你沒有子嗣朕就沒辦法立你為後,而裴氏一死這個孩子就沒有了母親,我立你為後你將他養在身邊,他是朕的嫡子,可以封住所有人的嘴。」
沈奚准覺得他瘋了,「劉寡你到底清不清醒?我和斯年已經成親了!」
「你們可以和離。」
沈奚准好像說了句永遠都不可能,劉寡的臉色便陰沉下來了,他說:「那就看天意吧。」
沈奚准對他無話可說,她從侯陽王府匆匆趕來就被劉寡弄到了這裡,這時早忍不住想要到長樂宮去看看裴氏如何了。
劉寡就這樣一言不發的跟在她身後,龐子期來不及躲閃,便和兩人撞了個對臉,那一瞬間,她從兩人的眼中都看到了殺意。
龐子期無法忘記劉寡冷漠的眼神,無法忘記他問沈奚准,「你想如何處置?」
聽到這等皇室秘辛,龐子期也知劉寡定不會容自己活的長久了,可那時她心中還掛念著自己的兒子劉崇,是以不顧臉面的爬過去懇求沈奚准道:「貴人可以殺了我,但能否寬宏大量救救我的孩子。」
她說,「他高熱不退,臣妾請不來御醫,臣妾沒有辦法才來此地衝撞了您。」
許是見她哭的悽慘,讓沈奚准想起來自己的失子之痛,恐怕她絕對是活不了的。
龐子期的指甲掐入掌心,臉色慘白的想,是啊,她怎麼這樣愚蠢,能在劉寡臥房中過夜的除沈奚准之外還有誰呢?是她過多了安穩日子,才忘記曾經的虎口逃生了。
太液宮不知不覺的到了,素娟趕緊上前將她扶下轎,她悄悄瞥了眼龐子期,果不其然如同她想的一般面色不好。
不待她收回目光,龐子期就突然向她看了過來,素娟給嚇了一跳!
龐子期眸光尖銳,果然罵道:「臭丫頭你看什麼?」
素娟心驚膽顫,「奴、奴婢是在想該如何處置那狗監的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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