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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7:12:17 作者: 襄閱
侯斯年鬆了口氣,但他仍不甚放心,遂換了一隻手來牽她,另一隻手繞過她的肩頭,將她半擁在懷裡,道:「我扶你?」
沈奚准小小驚了一下,「不、不必這樣,我可以自己走......」
侯斯年卻不由分說的繼續攬著她,還自言自語般同她商量道:「我擔心你,怕你摔了。一會我尋個太醫來讓他給你把把脈可好?你近日子總是走神,會不會是我要當父王了?」
他未刻意壓低聲音,引得身後婢女們掩嘴笑他,沈奚准也被她們笑的面紅耳赤,趕忙從他掌心中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侯斯年掌心一空,但見她面色紅了,笑了一笑也就體貼的未再說話,只是他依舊沒有放開沈奚准,連進殿都是兩人一起並肩走進去的。
在大漢夫為妻綱,為禮重夫婿,妻子應落後丈夫半步以示敬重,然侯斯年並不在意這些,大殿中雖眾目睽睽,他也絲毫不懼與妻子同進同出會傷及顏面,就連沈奚准下意識的想要他先行,也被他攔住了。
果然,大殿中眾人的視線便立即粘在了他們夫妻兩人的身上,他們新婚不久,原本就是為人樂道的。
一人道:「都說侯陽王與長公主殿下金童玉女,今日一見果然是對般配的妙人。」
又有人說:「何止,我還聽說他們兩人自小青梅竹馬,侯陽王去前線抗擊匈奴幾年,長公主就親自去徐州照料過侯王妃幾年,真心可鑑,如今他們終於修成正果,讓人看了也歡喜。」
「你們怎麼還長公主長公主的。」有人哈哈笑著,「如今該喚一聲侯陽王妃才是!」
「長公主殿下向來身處高位,倒是我們給忘記了。」幾人打著哈哈,皆是笑了起來,順便向侯斯年和沈奚准舉起酒盞,「見過侯陽王殿下,見過侯陽王妃。」
沈奚准被叫的一臉赧色,倒是她身邊的侯斯年面色溫和的與他們一一打過招呼,兩人就這樣一路由婢女引著,伴著眾人的請安,在今日壽星的左下手落了座。
今日朝臣及家眷眾多,殿中少見的熱鬧,和往年的中秋宴,除夕宴有的一拼。沈太后,漢帝劉寡和皇后裴氏也都還未到,是以殿中眾人神色仍較放鬆,不少官員與官員之間都在相互走動。
沈奚准原以為來的夠早,沒想到已經來了這麼多人,待坐穩了,她才一個個的瞧過去來的都有誰,畢竟劉寡登基後朝中大換了一回血,幾乎有半數官員及家眷她看著都是眼生的。侯斯年也知她不認識,便湊在她耳邊一個個的介紹過去。
在益王府的位置上,益王劉敬和益王妃蘇粵安也已相攜坐在了位置上,他們來的比侯陽王府還要早,已經在殿中待了好一會了,劉敬身邊也圍著許多官員來給他敬酒,多的已經將他們的席位擋了起來。
沈奚准總覺得有道視線盯著自己,她敏銳的朝那個方向看了過去,果然看見有人正望著她。
對方年紀與她相仿,穿著一身華貴的湖藍雀服,半盤著頭髮,臉上還抹著厚厚一層胭脂水粉,沈奚准看的有些怔忡,好半晌才認出她是蘇粵安。
雖然侯斯年與劉敬都是當朝王爺,但劉敬怎麼也比不過沈奚准和侯斯年在朝中的份量,是以益王府的席位並未置在太后的席位跟前,他們兩家也就相隔的甚遠。然而就在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沈奚准仍舊看到了蘇粵安眼中的濕意。
她心中愕然,不明白蘇粵安為何會露出這樣委屈的表情,又見她臉上抹著往日從未見過的厚重的胭脂,心中的不安也就更甚了。
然而她實在不方便找過去問話,這種宴席向來只有男子可以自由活動,女眷們都是要待在自己的席位上才合規矩的。沈奚准心頭疑雲重重,但也只能這樣與她遙遙對望。
說來也不知是否巧了,劉敬身邊正有官員前來與之搭訕,劉敬舉杯間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酒盞,裡頭的酒水頓時灑了出來,流了蘇粵安一身。
面見太后的衣服被弄濕了,這可謂是十分失儀的事,聽見蘇粵安呀了一聲,那群官員趕緊散開了。
這番動靜不算小,周圍幾桌貴婦人也都朝她看過來。蘇粵安無措的看著自己的衣擺,求救一般看向劉敬,「王爺,臣妾可否去更換一件衣裳?」
劉敬瞧她衣服一眼,慢慢皺起眉來,頗是無情道:「太后就要來了,只濕那麼一點,你忍忍就是。」
蘇粵安咬著唇,小心翼翼的道:「可臣妾擔憂會在太后面前失儀......」
劉敬已顯得十分不悅,道:「多事,殿中那麼多人,她看你做甚?」
蘇粵安被堵的啞了嘴,只好默默垂下了頭去,沈奚准看不太清,但仍覺得她眼中有淚光閃閃,連她周圍幾桌人也面色各異的看著她。
侯斯年看沈奚准一臉焦急的盯著那邊,也好奇的看了過去,自然也就瞧見了益王劉敬與益王妃蘇粵安。
益王劉敬侯斯年不陌生,他們曾在漠北一同出生入死過,是博過命的兄弟。蘇粵安他也是知的,劉敬的王妃,也是沈奚準的小姐妹,當年在徐州侯王府時,因沈奚准落水,還被她誤以為自己要輕薄沈奚准,挨了她一掌呢。
侯斯年剛剛未看到劉敬把酒水碰倒的那一幕,是以只當沈奚準是想和小姐妹敘舊了,於是輕輕笑了一笑,湊在沈奚準的耳邊問道:「夫人想去和益王妃說話?」
沈奚准被他這一聲夫人叫的猝不及防,小小的啊了一聲,只見侯斯年眼中笑意更甚,他問:「為夫帶你過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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