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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7:12:17 作者: 襄閱
沈奚准只好隨著他領路,看著自己帶來的婢子也全被趕出了殿外,張玉才在一處門前停住,為她推開門,道:「殿下請。」
沈奚准頓了頓,這才抬腳走了進去,接著門便在她的身後關住了,輕輕的落門聲,讓她忍不住有些想要逃開。偏偏坐在書案後的男人頭也沒抬,卻道:「准准,過來坐。」
屋內一派大紅喜色,燭火通明,沈奚准一眼就看到了一身明黃龍袍的劉寡,他摘了書案上擺著高高的竹簡,正拾著硃筆在上頭不知寫著什麼。
她穩了穩心神,道:「不知陛下叫我來,是有何事?」
「你近前些來,我有物交於你。」
沈奚准疑惑的朝他走近了一些,她近前時劉寡也剛好停了筆,便拿起手旁擱置了許久的一支簡牘向她遞來。
「這是......?」
劉寡笑意柔和,示意她坐下,道:「你看就是。」
那簡牘上沒有署名,檢與牘板之間也用紫泥封檢著,又用麻繩綁住。沈奚准將其接過,有些不解他這是何用意。
簡牘起自先秦,為來往傳信之物,然漢時研製造紙術後便早已棄用,已被縑帛取而代之,如此古早之物,眼下該是無人使用才是。且,武都紫泥雖有禁閉諸物,使之不得開露之意,但是為帝王專用。
遂,此物乃為劉寡手筆。
沈奚准困惑,劉寡卻示意她打開,沈奚准這才將它拆了,布滿小篆字跡的牘板便立刻出現在她的眼前。
沈奚准讀了幾字,臉色就是一僵,只見牘板上書:
「益王敬與蘇氏之姻,乃太妃王氏求於先帝賜下,時先帝崩殂,是為遺詔。
日前王氏以其示之,既為父命,朕無不應之理。
卿卿勿憂,詔前其知。」
劉寡重禮,未忘記在最後留下自己的小字。
沈奚准看著「阿徹」兩字沉默良久,好半晌才抬頭看他,「陛下是看過我的帛書麼。」
劉寡未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道:「有朕在宮中,你不必繞個圈子去問侯斯年。」
他道:「你想知什麼,我都不會瞞你。」
沈奚准卻仿佛看不到他眼中的深情,她不知帛書怎麼會到他手中,只沉浸在她寄與侯斯年的帛書被他看去了的惱意中,她道:「陛下知簡牘施以紫泥,免與人知,為何不知他人帛書也該是他人之物呢?」
劉寡看她道:「朕好奇你與他平日裡都說些什麼。」
沈奚准張張嘴,而後道:「既陛下知了,可否將帛書還於我?」
劉寡直勾勾的看她,才緩聲道:「信中你喚他斯年哥哥,我便燒了。」
沈奚准身形一晃,面色極為難看,她似在發怒還是怎樣間掙扎了一會,才道:「既如此,我便不叨擾陛下,先行告辭。」
她說罷便不再久留,轉身就要走,劉寡卻喊她的名字,「既已來了,便沒什麼多問朕幾句麼?」
沈奚准腳步不停,劉寡又道:「劉敬雖知賜婚之事,可你不想知他於蘇氏是何態度?」
這個果然是沈奚准關心的,她停住腳步來,燭光下的劉寡溫良無害,「坐下說罷。」
沈奚准搖搖頭,站在原地不靠近他,似乎只等他這一個答案,「夜已深了,留久了恐有不便,還請陛下解惑。」
劉寡似是覺得她可笑,便輕笑起來,但他也沒在繼續賣關子,道:「他說只要陳雙,若蘇氏安分守己不與陳雙為難,便可相安無事,做個府中貴人。」
劉寡問,「可放心?」
「多謝陛下。」
沈奚準確實是感激的,她一直擔憂劉敬娶蘇粵安的真實用意,原來真不像王太妃說的那般簡單。眼下既然問到了,她也沒了繼續留下的道理,便同劉寡說了聲告辭。
劉寡卻又喊她一聲,無比認真道:「你在長樂宮要是膩了,就多來此地看看。朕,已為你收整好了。」
沈奚准心中怪異,當他指的是讓她常來未央宮,後匆匆退了出來,走到殿外時回眸瞧了一眼她剛剛進去過的宮殿,頭頂便一陣天雷滾滾。
粉紅椒牆,香氣鬱郁,工匠新繪在牆面的椒樹碩果纍纍,可整個漢宮能以椒樹圖案裝飾的宮殿,除卻椒房殿又是哪個?
椒者,多子,故曰:椒房,是為皇后居所。
多來此地?他是什麼意思,才為她收整出一座椒房來?沈奚准想起進屋時那怪異的大紅喜色,頓時不敢再看那粉紅的宮牆一眼,趕緊坐上了輦車,匆匆逃離了此地。
第80章 新聲代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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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未央還在長樂宮等著沈奚准,見她回來才鬆了口氣,聽說劉寡找她是說益王與蘇粵安的婚事,注意便被引了過去,也就並未覺出沈奚准口中提到的椒房殿有何不妥。
待聽沈奚准說完,她也沉默下來了,思忖了一會才道:「此事粵安得要知情才行,益王心中有陳雙,再娶她,對她豈非不公?」
她知蘇粵安是很期待嫁過去的,可若她一腔熱血的嫁了,卻被兜頭潑一瓢涼水,不就走了她的老路。是以她與沈奚准商議了一下,一致覺得請蘇粵安來一趟較為妥當。
可誰知蘇粵安卻直接回絕了她,只讓婢子給她們帶話道:「若姐姐與殿下說的事與益王有關,就不必再說了,我心意已定不會再更改,今日累了便先歇息。」
裴未央有些發愣,「她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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