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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7:12:17 作者: 襄閱
周圍的各府僕人沒有見過沈奚準的儀仗,但見宮婢們都在小心陪付,也俱都不敢放肆,只敢偷偷打量,揣測沈奚準的身份。
錦衣錦繡也都幫忙尋找著,可這麼多車輛找起來實在不是見容易的事,錦繡道:「殿下,裴小姐和蘇小姐會不會已經被選中了?」
若貴女被選中的話,就會有宮人帶話出來,她的僕人就可以回去了。
「興許吧。」沈奚准笑了笑,「她們兩個長相俱是出挑,也難不被選中。」如果已經被選中了,那找不到她們的輜車也是意料之中。
錦繡剛要附和,就見到不遠處停著一輛刻著裴字的輜車。
「殿下您看!」她朝輜車一指,「那會不會是裴小姐的車子?」
沈奚准用手指將幔帳輕輕撥開一個縫隙,朝錦繡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見那輜車十分眼熟。她在徐州住了兩年,裴府的輜車自然是見過的。
只是裴府的輜車不如太主府的輜車華美,不僅如此,在停靠的一眾奢華的輜車與蓋轎中也顯得太過平平無奇,甚至有些寒酸了。
沈奚准想不通裴未央為何沒有使用劉嫖的儀仗,不待她的輦車靠過去,皇宮的小偏門中便率先走出一個人影來。
不是裴未央又是誰。
沈奚准喜出望外,趕緊讓侍衛停了下來。
裴未央也一眼就看到了沈奚准,霎時把她高興的夠嗆,忍不住大搖大擺的鑽進了沈奚準的輦車裡。
她眸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驚喜,拉住沈奚準的手問道:「你怎麼到這兒來啦!」
沈奚准笑道,「斯年哥哥進宮有事要辦,我想著太久沒有見過皇后娘娘,便隨他一起來了。」
「那你去皇后娘娘那兒了嗎?」
「嗯,剛請完安出來。」沈奚准心中好奇,「你怎麼出來了?不是在參選?蘇粵安呢?」
「噓!」裴未央頓時緊張了左右看了看。
沈奚準的輦車是從沈皇后那討來的,好看歸好看,但幔帳也著實太過透光了些,雖然不至於讓外面的人看的真切,但裡頭人的一舉一動也都能看清,真真是諸多不便。
裴未央看周圍又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想說著什麼都不好開口。她頭一次對沈奚準的東西有些嫌棄,「殿下咱們不如換到我的輜車來坐吧?」
沈奚准想了想,覺得有理,便乾脆和裴未央一起換到了她的輜車中,她對侍衛吩咐了一句,讓他們抬著輦車先走了。
果然換了輜車就是不同,輜車封閉,便是說什麼外邊也聽不真切,沈奚准這才疑惑道:「你和粵安怎麼了,為何只有你一人出來了?」
裴未央笑的十分狡黠,「她已經被選中記名字了,我裝作眼睛有疾,便被宮人趕了出來。」
她看沈奚准一臉好奇,還特意為她現場演示了一番,她道:「你知我不想當那勞什子的太子妃,便就在輪到我的時候,我一直低著頭走過去了,那婢子就讓我抬頭,我便把頭抬了起來,然後就故意將眼睛使勁往一邊看。」
她說著說著手指還在自己眼前劃了一下,那漆黑烏亮的眼珠就斜到了一邊。
裴未央道:「她可能覺出我眼睛不太對,就說你看著我,我怎麼可能看她,我就把眼睛更斜了斜,我說我就在看你!」
她學的繪聲繪色,把沈奚准笑的肚子都疼了,裴未央也情不自禁的咧開嘴,她自從收到官府要她來參選的公文,就一刻沒有開心過,如今終於了了這樁糟心事,她心頭頓時輕快了不少。
「我就這樣被抹了名字了。」
沈奚准笑出了眼淚,「你真是好大的膽,若是被太子知道有人寧願裝病也不願嫁他,定要氣瘋了不成。」
裴未央笑的沒心沒肺,「與我有何干係,我可只與你說了,不許再同別人講,不然我這腦袋就要搬家了。」
此事說起來好笑,但為太子選妃是陛下的金口玉言,貴女故意落選犯的可是欺君之罪,沈奚准笑歸笑,也是分得清其中厲害的,自然不會給她亂講。
但她還是有些擔心裴未央,「我不說,可你好端端落選,要如何同你父親解釋?」
不僅是裴棟,還有太主劉嫖,恐怕裴未央蒙的過宮人,那兩人這關不太好過了,說不準待她回去之後,裴棟又會一怒之下罰她去跪祠堂。
裴未央搖搖頭,有些不願提起他們,「我當時只是想著趕緊離開這裡,哪裡會想到那麼多,如今便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他們不依不饒,我也乾脆死了圖個清淨,這樣總好過在他們手裡當個傀儡娃娃。」
「又說什麼傻話。」沈奚准頓時有些心疼,伸手抱住她,勸道:「不是還有我在嗎?大不了你搬來我這裡,我就不信他們敢來跟我要人不成。」
裴未央舒了口氣,伏在她肩頭,低低道:「還好有你准准,不然我連這長安都不敢踏進來一步。」
裴長樂的死是她這輩子都抹不去的陰影,時時刻刻都壓的她喘不過氣。她到長安來,嘴上不說什麼,可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是又一次揭開了她心頭那層血淋淋的傷疤。
兩人在一起互相依偎了良久,直到錦繡在外面忍不住請示道:「殿下,咱們還去大福寺祈福嗎……」
她們剛剛去沈皇后那裡請過安,這個寺廟的名字便是從沈皇后那兒聽來的。在沈奚准離開長安這兩年,長安城中發生了不少變化,其中就有天竺國的佛教徒前來傳教,點化了不少漢人信徒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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