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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7:12:17 作者: 襄閱
錦衣埋怨錦繡嚇到了沈奚准,忙瞪她一眼,可沈奚准並不在意這些,她想的是匈奴人對官兵尚且如此,那邊關百姓日子過得豈不是水深火熱?
她悵然道,「恨我生為女兒身,不能為國效力。」
「噓!」這下錦衣錦繡都急了,「殿下千萬不可這樣說!」
「為、為什麼?」沈奚准不解。
錦衣打起一點帘子,見沒人在車旁跟著,這才放下心來。她壓低聲音道:「殿下有所不知,陛下正因匈奴屢屢侵犯我邊境一事頭疼的緊,朝中大臣不願出兵,想請陛下送一位公主出去和親,雖說您尚未及,可難免那些大臣不會將主意打到您的頭上,所以可千萬別再說這種事!」
沈奚准氣的身子一抖,卻也知道其中嚴重所在,她壓著怒意,小聲道:「都被欺負到這份上了,為何還要送公主過去?他們當皇家的女兒是什麼呢!
送一位公主,再添一些嫁妝,便可保邊關三五年安平?這些大臣真是一手好算盤!」
「人人都知這其中不憤,可是我們不在前朝也沒有辦法。」錦衣無奈的勸她道:「如今形勢嚴峻,不論是要和匈奴真的打起來,還是要送公主去和親,奴婢們都只盼著公主平安,不要被拖拽到這種泥潭裡去。」
「這種為國效力,不效也罷。」
沈奚準是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咬牙硬下來。她一介女子,上不得戰場。饒是心中對和親之事有很大不滿,但要真輪到她身上,她也只會哭都來不及。
錦衣怕話說的太重,又道:「殿下也不必往心裡去,不讓您說也只是以防萬一罷了,陛下也斷不會答應的,先祖皇帝統一漢地時局勢不穩,也曾無奈送過公主和親,只是送去的都是宗室女,而皇室公主是斷斷不可能輕易送去的。」
沈奚准即便知道,可心裡依舊不是滋味,鬱鬱寡歡的坐在一處,也不知在想什麼。錦衣錦繡互相對視一眼,也都體貼著不去打擾她。
她們從行府而來,如今已被接進長安城內,再不過半個來時辰就可以進入宮門,三人在車中小憩了一會兒,卻沒過多久就被侍衛叫醒了。
車輦還在緩緩移動著,並沒有停下來的跡象,錦衣便問道:「是什麼事?」
「回大人,咱們遇上了館陶長公主的車儀,還有三四百米,咱們是讓還是不讓?」
「且先再走慢一些,我問問殿下。」
錦衣落下帘子,問道:「殿下,咱們讓嗎?」
沈奚准嗯了一聲,「讓吧。」
錦衣要去告知侍衛,卻又被錦繡攔下,「可是殿下,咱們乘的是皇后娘娘的輦車,見皇后儀仗如見皇后,咱們若是讓了長公主,恐是不太妥當。」
「姨母寵愛我,才賜我儀仗,可我並非姨母,怎可恃寵而驕?」沈奚准對錦衣道:「你去說,前方行百米停住,讓長公主儀仗先行。」
「是。」
沈奚准見錦繡還有所顧慮,便提醒道:「你是姨母身邊的人,自然知道姨母不願有人給她招惹這些是非,館陶長公主乃是我的長姊,亦是陛下的長姊,就算是姨母在,讓了她也無妨。」
「殿下教訓的是。」
那方錦衣已經告知了侍衛,並且很快傳達了下去,沈奚準的儀仗停住時恰恰館陶長公主的儀仗也到了近前。
只是對方也停住了。
侍衛很快又來回稟,「殿下,長公主讓咱們先行。」
互撞儀仗這種事例來麻煩,聽聞早朝時常有大臣撞到車儀,就誰先誰後而不肯讓行大打出手的,沈奚准無奈的道:「你去請長公主先行。」
「是。」
那侍衛領命而去,沈奚准還是不放心,便撩起帘子偷偷看了一眼。只見那侍衛走到館陶長公主儀仗跟前,對對方傳話之人小聲說了一陣,那人便領命過去給館陶長公主傳話去了。
隔的有些遠,沈奚准聽不見那人是怎麼說的,但沒過片刻館陶長公主輜車的帘子,就被從裡面撩了起來。
沈奚准見狀,也趕緊叫錦衣錦繡打起車簾。
興許確實是看到了沈奚准,劉嫖的車儀緩緩動了起來,而後又在行至沈奚准不遠處停住了。
劉嫖坐在輜車中,對她微微一笑,「原來是小妹,我還以為是皇后娘娘,準備讓你先走呢。」
「准准見過皇長姊。」沈奚准不便下車,也只在車輦中對她微微頷首示禮,「是府中輜車出了問故,皇后娘娘體恤罷了,皇長姊請先。」
「呵。」劉嫖笑道:「小妹自行府而來,舟車勞頓,回東宮後要好生歇息,長姊改日再去拜訪。」
「不敢。」沈奚准也笑道:「多謝皇長姊掛念。」
「既如此,那我便先行一步了。」
「恭送皇長姊。」
劉嫖淡淡的一頷首,落下了車簾,車儀仗隊便動了起來,沒過多久便走到沈奚準的視線之外了。
「咱們也走吧。」沈奚准鬆了口氣,錦衣錦繡便把帘子放下了。
錦衣嘆了口氣,「長公主不好相與,說話總是陰陽怪氣,虧得殿下還能好脾氣與她應對。」
不待沈奚准說話,錦繡已道:「她慣來高傲,有時連陛下都敢反駁,看來殿下讓了她先走正順了她的心,不然鐵定要記恨了,幸好幸好。」
「誰先行都是一樣的。」沈奚准倒沒什麼,「畢竟她論身份的確比我年長,該先走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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