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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7:12:17 作者: 襄閱
    只可惜曾經已放出長公主生母薨逝多年的消息,因此沈皇后也不能再為妹妹大辦身後之事,悲痛之下只能更加憐惜妹妹留下的女兒,為她送來了身邊多名心腹。

    劉豈也打著友愛幼妹的名義,時不時派人前來問候,直至沈奚准嫁人,宮中賞賜從未斷絕過。

    然而帝王與王后的寵愛,於那時的沈奚准而言,的確是她整個無依無靠時的幼年的浮木,但親眼目睹過母親慘死的她,又怎麼可能相信帝王會放過她這條漏網之魚?

    不安與恐懼,在沈奚准漫長的長大的日子裡,時時刻刻的陪伴著。

    這樣的被迫的成長,給沈奚准帶來的是讓她越來越能夠清晰的審視這座郊外行宮,行宮很大,是她的大牢籠。她是這裡的長公主,也是這裡的金絲雀,她是漢朝的館陽長公主,亦是漢帝手中的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

    她唯有裝瘋賣傻,扮演好一個天真無邪的孩童與幼稚少女的角色,才得以換來帝王逐漸鬆懈的目光。

    所以之後每年的八月十五中秋節,能夠再見到侯斯年,成了她最期盼的事。

    轉眼便是玄英青陽,朱明白藏,又到一年中秋,時景帝十一年,沈奚准十一歲的時候。沈皇后頭前又下了懿旨,著自己的副儀仗接她入宮參加家宴。

    這是自沈嫻死後,每年逢年過節帝後予她的殊榮,今年只是換到沈氏罷了。

    沈奚准坐在鳳凰輦車中,聽過往百姓對著車隊高呼王后千歲,也難怪他們這樣,皇后的排場,哪怕只是小小副儀仗隊,也是臣民萬萬比不得的。

    她偷偷的笑,悄悄撩起了一點帘子向外看去,圍觀的百姓中便發出一陣呼聲。

    一個少年呼道:「啊!那裡頭坐的怎麼是一個孩子!」

    多年來知道的百姓已是見怪不怪,有老者對他道:「瞧你是新來的吧?難怪是不知道了。」

    「阿公可否告知一二?莫非這並不是當今皇后娘娘的輦車?」

    老者道:「自然是皇后娘娘的儀仗,可這裡頭坐的並不是皇后娘娘,是館陽長公主。」

    「館陽長公主?」那少年摸摸腦袋,端得是疑惑不解,「我只在別處聽聞朝中有位館陶長公主,怎麼又有位館陽長公主?莫非這位館陽便是館陶?這多年來是我聽錯了?」

    「聽什麼錯,當然是沒錯的!」那老者大笑道:「這館陽長公主就是館陽長公主,與館陶長公主並非同一人。」

    老者詫異道:「你家是何處的,怎麼連這些都不知道?」

    少年又是憨澀的摸摸腦袋,答道:「我乃是偏遠小山中人家,道路閉塞,這是頭一次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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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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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鹿逐西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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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怪不得你不知了,不過日後見了可千萬不要大呼小叫,這公主是先帝的遺腹子,是當今皇上與館陶長公主的親妹子,陛下寵愛她緊,不僅皇后娘娘的儀仗她用得,就是陛下的副儀仗也曾來接過的。」

    周圍百姓七嘴八舌的也跟著附和,同那少年道:「逢年過節都可以瞧見,你在長安再待久些,也就能見怪不怪了。」

    那少年謝過了眾人,又打聽了官府的招兵處,這才拜別後背上行囊走了。

    聽到官府招兵,周圍人又議論紛紛,「聽聞近些日子匈奴又來侵犯我大漢邊境,還擄走了不少婦女,不曉得官府這次招兵,是不是要同他們打了。」

    「每年臨近入冬這些匈奴人便是如此,不是搶糧食就是搶女人,官府若再不出手,恐怕會養虎為患。」

    「可真要打起來,定會有不少地方生靈塗炭,匈奴人如此多,便是能夠打贏,也怕要用個五六年之久。再者我聽聞有邊關商人說,朝廷是意欲鎮壓,可邊關百姓請願朝廷講和,這年頭有個安穩日子不容易,都不願意再動盪了。」

    「唉,咱們這些老百姓也是有心無力。」

    他人也搖頭嘆息道:「可若真有打起來的一天,我要還能動,就一定要像剛剛這個少年一樣,也報名上戰場殺敵去,殺光這群匈奴人!看看他們的強兵健馬是怎麼個強兵怎麼個健馬!」

    「一群強盜而已,年年靠擄掠過活與畜牲無異。這家國天下,先有國才有家,到時候咱們這群老東西就一起去,砍死他們一個算一個!」

    「對!要死也得拉一個給我前頭開路!」

    長公主的車隊已經走了,也沒了什麼看頭,街上聚集起來的百姓逐漸散了開去。北邊匈奴不止是朝廷心頭大患,亦是百姓一樁心事,想到有可能會燃起的戰爭,家中有馬的也都各自回去餵馬了,以備不時之需。

    沈奚准倒對邊關之事不甚了解,她平日不出門,僅知道的一些還是從下人們口中聽來的,她只知匈奴人蠻不講理,卻不知他們還敢搶女人。

    她不由吃驚,「邊關形勢竟如此兇險了麼?」

    她的隨身婢女錦繡與錦衣都在輦車上伺候,聞言點頭道,「是啊殿下,雖然我們與匈奴並未真的打起來,可每年大大小小衝突卻是不少,奴婢家鄉的哥哥在涼州,就是因此被匈奴砍去了一條手臂。」

    「啊!」沈奚准嚇得捂住了嘴,她平日裡針刺一道傷都覺得疼死了,斷只手臂,已然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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