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2023-09-17 17:12:17 作者: 襄閱
鴿子咕咕兩聲,似對似答。劉貿雲將信小心翼翼綁好,還未來得及再囑咐什麼,那鴿子已經撲棱一下從窗戶飛入淡淡的夜色中去了。
第23章 殿前椒開11
===========================
不知這封信什麼時候才能送到侯宛兒的手中,劉貿雲寸陰若歲,等的望眼欲穿。就這樣又過了幾日,他才終於盼來一封自長安飛鴿而來的信件。
劉貿雲欣喜的打開,卻見裡頭並不是侯宛兒的字跡,信上內容簡單只有寥寥數字,但劉貿雲看的卻是血沖腦門,火冒三丈。
他將信紙狠狠地揉碎在掌心,是又驚又怒,「母親!您到底是要做什麼?非要棒打鴛鴦才能如意嗎!?」
他怒氣沖沖地往外走,正要進門的副將來不及躲閃,還被他狠狠撞了個正著。
「嘶……」
劉貿雲面色山雨欲來,高大的身形風也似的消失在廊前,那副將只得自認倒霉的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肩膀,「世子是怎麼了?」
值守護衛也是一臉茫然,「不知道,怕是有什麼要事要去處理吧?」
要事?可他怎麼沒聽說?那副將疑惑的衝著劉貿雲遠去的方向多瞧了兩眼,想劉貿雲近來脾氣確實大的很,也就並未在意了。直到過了一會兒,馬房的馬奴心急火燎地跑來,大呼道:「將軍不好!益王世子剛剛牽了一匹千里馬,已經往長安去了!」
副將嚇了一跳,「你說劉貿雲?」
「是啊!」馬奴急的在原地直跳腳,催促道:「將軍您快些追吧!陛下未頒詔書讓我們回去,世子擅自離開古滇,那可是重罪啊!」
何止重罪?若劉貿雲不出意外還好,朝廷知道了也頂多處置他一人,可此處緊臨西羌,一旦他被劫成人質,他們這些人都可以以死謝罪去了!
身處異鄉,邊關局勢又如此動盪,這劉貿雲怎能如此兒戲說走就走?不顧旁人死活要死也要拉他們墊背嗎?副將氣的大罵,但還是不得不趕緊帶人去追。可劉貿雲騎的是頂好的馬,他們這群人怎麼可能輕易追的上?所以直至追出官渡,也沒能趕上劉貿雲個尾巴。
如今天色已快大亮,若古滇國的人一會發現了什麼,會變得更加不好解釋。瑟瑟秋風裡那副將生生被急出一頭汗來,身後眾侍衛也是灰頭土臉,你望我我望你皆噤若寒蟬,不敢這時候再觸他的眉頭。
「回去。」前方瀰漫的灰塵漸漸回落,許久副將才咬牙切齒的道:「寫摺子,世子不顧勸阻擅自回長安,得將此事一五一十稟報給陛下!」
「……」
他調轉馬頭,已在眾人忐忑的注視下折返回去了。
古滇國遠在長安千里之外,消息雖一時半會傳不到漢帝劉寡的耳朵里,但要想壓下卻是痴人說夢,劉寡有心吞併此處,安插在古滇的細作又怎會少了,屆時欺瞞天子的罪名扣下來,那才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副將自知這事瞞不住,便書信一封,借隼鳥極速傳往長安城。
隼鳥屬猛禽,一個時辰便可行五百里,是馬匹萬追趕不上的,遂這封彈頦益王府世子的摺子竟比益王世子還先到了長安。
暗衛將摺子呈到帝王手中,劉寡五行並下看完後就隨手丟到一邊,面色喜怒難辨,暗衛仿若一抹龜息的影子,只靜待他發號施令。
許久,劉寡才沉吟道,「叫侯斯年來。」
「是。」暗衛悄無聲息的退下了。
劉寡在憑几上輕敲著手指,挨他身旁不遠處有一個神態恬靜優雅的雙手執燈跽坐的宮女,正恭敬的為他掌著燈,可燈盞中燭芯跳了幾次,天祿閣里明了又暗暗了復明也不見她動上一動。定睛細瞧,才驚覺那哪兒是什麼宮女,分明是一盞兩尺來高的銅製鎏彩的仕女宮燈。
侯斯年到時一眼就看到了這物,霎時一股涼意打脊背直起,他記得猶為清晰,十餘年前沈太后駕崩時,所陪葬供品中就有這麼一件玩意。當時所有葬品單都由劉寡與他親自過目,全數葬品中只這一件孤品,他不可能記錯。
明明已經隨沈太后入殮,怎麼會……又出現在這裡?
劉寡順著他的目光瞥向那青銅仕女,嗤了一聲,「愛卿想什麼呢?」
侯斯年當然不敢說自己是懷疑他挖了太后的墳,只硬著頭皮道:「不知陛下召臣前來有何吩咐。」
好在劉寡也沒想與他在此事過多計較,他拾起古滇進上來的摺子,抬腕飛入侯斯年懷中,淡淡道:「你看罷。」
侯斯年一目十行,看罷忍不住蹙起眉來,使者擅離這等大事,深究起來確實一樁麻煩,「世子這次行事的確莽撞了。」
劉寡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那依你看,朕該如何處置?」
「理應以軍律是案,只是……益王劉敬只這一個獨子,若要嚴懲,恐會引得朝中益王舊部出面阻攔。不如先禁其足於王府,待局勢穩定再議此事。」
「哦?」
侯斯年道:「如今朝中每月派使者前往古滇,近幾年前去者甚眾甚勤,嘗羌王下勞浸、靡莫等羌部已多有微詞,此時雲世子又貿然擅離,難免引起羌部不滿,若羌部首領藉此說服嘗羌王與我大漢對立,我大漢與西南夷君戰事將必不可免,眼下用人之際,益王舊部興許是可用一支。」
「侯陽王這是心有所懼?」劉寡聲音冷不丁響起。
侯斯年心頭一震,抬起頭將暗淡燭火里帝王雙眸中的戾氣看了個分明。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