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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7:05:34 作者: 疏節安歌
    「他不是你徒弟嗎?徒弟還成了客人了?還得供著他了是怎麼的?」

    「嘶……」陸鴻文剛要發作,就被白瓊攔了下來。

    「歡歡!回你屋去!好好反省反省。好好的一個人,怎麼今天說話這麼不體面!」看白瓊的表情,是生氣了。

    陸鴻文從來沒見過白瓊動怒,一時愣住了,秦攸儀也住了嘴,咣當把碗一扔,氣呼呼的走了。

    桌上的氛圍一時跌到了冰點,秦霜自顧自的吃菜沒有說話,白瓊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屋子裡只剩下鍋里咕嘟咕嘟的聲音。

    陸鴻文覺著差不多飽了,乾脆開溜,「內個……我吃飽了,您們吃……」

    「孩子不懂事,我代她給你道個歉。」白瓊道。

    「不不不,這哪敢吶!」陸鴻文連連搖頭,「白師父您言重了,不敢,不敢。」

    「這孩子平時挺好的,今天大概是想起了些以前的事,失態了些。你別跟她計較,過兩天也就好了。」

    「什麼事還能讓人瘋成這樣。」陸鴻文脫口而出,隨即發現不合適,連忙改口,「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白瓊長嘆一口氣,「是瘋了些,平時也沒大沒小的,脾氣一上來更是沒有她不敢說的話了,跟她爹年輕時候真是一樣一樣的……」

    「哎哎哎,別往我這指啊,我早改了。」秦霜插話道。

    白瓊沒搭理他,接著說,「小陸啊,歡歡我去說,你呢就別去招惹她了……她其實也不是對你有什麼意見,她就是不樂意我們收徒弟。她看著我們一路來的,知道這行是什麼樣,我們早先也跟你說過這行不好做,她也是希望你有個好前途,不希望你跟我們一樣這麼辛苦。她話里話外的是著急了點,但是心是好的。剛才我也跟她說了,一會我再去說說。」

    「白師父您千萬別這麼說,我皮糙肉厚的,挨幾句白話沒事的。」陸鴻文本來還是有些氣的,但是看白瓊這個態度,哪裡還有脾氣。長輩給他道歉?他哪裡當得起。

    白瓊又嘆了一口氣,「行了,你自己看著,是要接著吃點,還是要干點別的,隨你去吧。我去給歡歡弄爐子去。」

    「我去吧要麼。」

    秦霜剛說了要去,就被白瓊一瞪,「屬你惹的禍大,去了也是拱火,在這吃你的豆腐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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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我終於找到房子啦,要開始忙活搬家啦,跨省搬家真的心累啊

    第26章

    第二天早起天氣好的很,也比昨天暖和些,沒有風。從燒了一晚上煤有些悶的屋子裡進到院子裡,簡直神清氣爽。陸鴻文哼著小曲推開了堂屋的門,一股咖啡的香氣撲面而來,屋裡只有秦攸儀一個人在爐子邊上,拿著白瓊昨天玩到一半的棋局在擺弄。他又左右看了看,確定屋子裡真的只有她一個,覺得還是不要招惹這個姑奶奶比較好,於是又退了出來。

    就在他要關門的時候,屋子裡傳來了秦攸儀的聲音,「你跑什麼啊,來烤爐子啊。」

    「嘿嘿……姐姐你一個人在啊……」陸鴻文有點不自在,離她遠遠地找了個椅子坐了。

    「你坐那麼遠能暖和嗎,往這邊坐啊。」秦攸儀招呼道,指了指爐子旁邊的椅子。

    陸鴻文者才看到,爐子上坐的一個他從沒見過的小銅壺,雕著精細繁複的花紋,側邊有一個直把,正咕嘟咕嘟的煮著咖啡,香氣就是從這裡來的。

    「你看這……屋裡也沒個人,大冬天的門窗又關的這麼嚴實,我再往那坐,不合適吧……」陸鴻文有幾分猶豫。

    秦攸儀跑過去,扯了陸鴻文的袖子把他拉過來,「昨天是我不好,不該亂發脾氣。」說著拿了托盤旁邊的小銀壺倒了咖啡,又倒了不少奶,和雙倍的糖,雙手奉上,「小女子給您賠不是啦。」

    「不敢當不敢當……」陸鴻文心裡有些打鼓的接過咖啡,不知道秦攸儀打的什麼算盤。但是等了半天,秦攸儀好像也沒有再刁難他,屋子裡安靜的有些尷尬。「咳咳,你還會下棋吶?」他沒話找話道。

    「會啊,白叔教的。你會嗎?一起玩啊。」

    陸鴻文連連搖頭,「白師父教過我,我實在是學不會。師父也說這玩意玩著費腦子,尤其是白師父是個走一步算十步的主,跟他玩玩不明白的。所以基本就是他自己在那邊擺弄,我們倆一般下象棋,那個殺得比較過癮。」

    「你會下象棋啊?也行啊,玩嗎?」秦攸儀指了指在旁邊豎著的象棋盤。

    「你也會象棋?」

    「小時候我比較吵嘛,白叔又不太會帶小孩,就教我讀書下棋。我去擺弄這些玩意就不煩他了。」說到這裡,秦攸儀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噗嗤一笑,「我記得小時候家裡有很多我爹買的話本子,我沒事就愛看那個。什麼經史子集,如果不是被逼著背,是絕對不會看的。大一點之後又喜歡看什麼《聊齋》,《拍案驚奇》一類的,白叔還說我們父女兩個都是一樣的不讀書,嘿嘿……」一邊說一邊搬出了象棋盤,碼好了棋子,

    「女士優先,你先走。……你上學嗎?」

    「你也得看看白叔,那是放任孩子的人麼,不被拎了去讀書才怪,咱可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說著拍了拍胸脯,「我跟你說,要不是白叔不讓,或許我還能做個音樂家呢。」

    「你還會場面呢?」陸鴻文很詫異,這個年頭,讀書識字的人不多,更不要說大學生,女大學生那更是稀罕。而會拉弦子的女大學生,街面上最俗的東西跟學堂里最高雅的東西湊到一塊了,有意思。  「會啊,倆老頭子會的我多少都會一點,沒他們倆那麼好就是了。」秦攸儀答得理所當然,「不過白叔嫌拉弦子不好,讓我去學鋼琴,說是說出去更體面一些。不過我覺得他就是嫌我拉二胡得太難聽,跟鋸木頭一樣,鋼琴怎麼弄都不算煩人。反正有個玩意兒玩,別去煩他就成。」說著話鋒一轉,「你可不知道他們兩個大老爺們,帶著個小娃娃,什麼蠢事都幹過,嘿嘿嘿……你看白叔天天穿西裝打領帶的俊不俊,你見過他大包小包拎東西,手裡牽不到娃娃,又怕我跑丟,所以拿個繩子拴著我的麼,嘿嘿嘿……」她邊說邊笑,眉飛色舞的,陳陸鴻文一個不注意,巡河炮轟掉了陸鴻文的馬,兩個棋子相碰,嘎達一聲脆響,「承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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