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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7:02:25 作者: 陳徊
即使這點小伎倆瞞不住先生的眼,我們還是抱著僥倖心理試一試,結果當然是失敗。
先生幾乎要靠舍曲林活命的那幾年,我擔任他的主治。我想過是不是再次喚用母蠱將他的病體拖活多幾年,但他無形中數次警告我。
先生與我都深知舍曲林的副作用,但我仍舊遞出了藥瓶,彼此仍默認了對方的瘋狂。
我裝作不知他血腥的發泄,他默許我以冷暴力抗婚。
旁人看來先生死於重病不治但實質上先生死於他自己的算計。
先生走的那天是個陰雨天,我和幾人既有預料皆身穿喪服跪在老陳家宅里的院中,冒著雨聽他們低低地交談與嗤之以鼻。
周先生遲遲不出房門,一干人等礙於老規矩不敢硬闖老宅的口,七嘴八舌地贊我無雙請我進門去瞧一瞧,將兩位先生請出來。半推半就之間我不做感謝,默聲被他們推至高檻我抬腳一邁,進了老陳家的門,摔碎他們溢滿欲望貪婪的探究眼。
我急急地穿過前廳過廊推開先生的臥房門,所見的是兩具相擁的尚還帶著暖意的屍體。他們一個眼角仍有苦淚,一個腹開大洞,他們一齊躺在血泊中,染血的白被子像極了他們鮮紅的喜被。
他們走的安詳,不理會剩餘局內人在剩下不得解脫的虛幻餘生中明知真相的苦苦掙扎。
他們說是在乎而無能為力,實則力有餘而心不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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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奠篇更多的暗線伏筆以及劇情都在下一篇祭巫戒(六輩子,實際時真的五輩子)里挖掘和補充,清明奠(五輩子,實際是六輩子)里不明白的,更多更大的涉及整個世界觀背景的,會慢慢的用更多的篇目揭露。
聲明:八輩子每一輩子內的一定內容都映照蠢作者日後其他的作品。
例如:三輩子,即白衣仙篇對應《千寧》
第43章 43.六輩子(1)
1.
今夜,我小酌幾杯,未醉。
國師一職除不得隨意觸碰生人,不得破戒戀色外並無太多禁忌。北闋偶有祭典時為求皇天賜福,我神明允許觸碰生人。
夜已然涼,月星皆不見,我入了寢殿屋內,見他已入了寢,正臥榻安眠。
已入夢的人呼吸平緩,我偏頭瞧他,皎月寒光襯得他睡顏潔潔,鬼使神差我俯身輕吻他的眼睫。
我失神片刻,褪下衣袍,上了床榻,扯過錦被。
平日裡,他很是勤勉,我伴他左右總忍不住睡意席捲,苦撐眼帘子,沒得半柱香,沉入眠。今日不知怎的,他疲累早早睡下。
自他成人加冠的那一日起,他便不再藏掖自個的勃勃野心。他攬攝政大權幽禁他名義上的父皇,朝臣百姓認他為正統,做派已然成了北闋的帝皇。
如他所說,他得了權,即來國師祭宮尋我。他見了我,顧不上甚禁忌。他大了,已然不再是從前那懵懂爛漫的奶娃娃。
床上人悠而轉醒,他睜眸見我,張雙臂攬我入懷,我順從,依偎他胸前,默想莫不是我唇畔酒氣熏著他安眠。
「先生怎麼來了。」初睡醒的聲加夾著些疲懶,他的手穿過我散落的發,「今夜我……」
我被他的討好取悅,輕笑了聲,攀上他的身不著喜怒地道:「小猢猻,今夜怎睡得這早?」
言未罷,手上不甚溫柔地掐捏他微光下稍蒼白無血色的臉龐。
他不掙不扎待我鬆手,不顧側臉腫紅緩褪去衣物,復為我解衣寬帶,緩壓我上榻。
許是我歡愉多次的仍舊生澀惹他不滿,他不輕不重地咬我胸前一粒紅,笑瞧我遭蹂躪的輕顫,算是報復。
輪到我不快,狠狠地湊上咬住他的下唇,齒尖鋒利割咬,帶出血絲來。分明從前他不得要領,唯啃我,似犬食骨一通亂。
屋內紅燭幾燃盡,合春爐香催旖旎,高床軟榻,夜深人靜。
意到濃時,情不自禁。
雙掌相抵,十指相纏,唇瓣相觸,口津攪亂。
眼角沁淚,我挺腰受著他的雷霆重撞,他喘吁不已,流連我的媚意挽留,遲遲不願離。
只是皇帝平日裡勤於政務,除看批摺子指罵臣子勤快些,其他的事兒他一律不放心上。
即便此刻與我纏綿卻也心不在焉。
2.
徐萼仍記得他第一回 見大闋朝國師的那般顧不得失態的渴望。
那年他剛過生辰方十二歲,由人刺了血不知作何。沒過幾日大闋宮裡傳出旨意,要他進宮一趟。
他懵懂地跟那宮人越過走的他腳板發麻的長路,至一莊嚴大殿,夢似的恍然間聽見有人問他,可願承襲國師。
自是願的。
他這般答了
燭光曳動,影打上屏面,勾繪那人身姿。
又聽見那人問。
「你為何願承國師一職?」
屏里端坐那人的音極悅耳,似風拂掠弱花不帶葉的溫淡,輕輕的如同初出的毛犢小獸在心間抓撓,生出難耐的心猿意馬。
他們大闋朝的國師,擁懷有蠱人惑心的不一般的柔溫。
「為了長生。」
他知他的私心曉瞞不過眼前這絕世人,與其欺騙不如老實回道。
分明是最庸俗最平凡的答案,卻驚起那人的一陣放肆的笑,徐萼細細辨那笑聲卻覺不出喜意,那矜貴地人似是聽了天大地笑話嗤笑他,又似是哀其同病以笑遮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