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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7:02:25 作者: 陳徊
    雖吃痛卻忍不發聲,任憑少年抓撓,唯盼其痛楚減緩,夢境舒欣。

    少年本應生的澈白華潤的雪膚,而今黑紅印記蜿蜒其上,盡顯猙獰刺目,鮮紅血滴溢出不止,染污青白被褥。

    「郎中。」

    不半刻,一青衣應聲入室作揖,瞥了一眼床榻上異態之人,垂眉低眼道:「稟陛下,盪魂已入身。」

    「他難受的緊。」男子握緊少年縴手,感不到一絲暖意,「手也寒涼的很。」

    「天胎身寒體虛,可命卻硬,易活。」郎中倒是對少年的異態不慌不鬧,手頭不緊不慢地取出袖內白帕,罩蓋少年腕部溫吞地診了脈。

    半刻,郎中揚眉咦了一聲,移開二指捻了些少年眉心逸出的血珠嘗,神色頓然陰鬱,失了先前的風輕雲淡。

    「怎的?」見郎中神色有異,男子坐不住腳,連問。

    「下官有一事需陛下定奪。」郎中收回白帕,胡亂地塞入袖內,抬眼與男子相看。

    男子無言,郎中識相的續續解釋道:「人之魂魄,其魂有三,其魄有七,一魄天沖,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

    不解郎中所言何意,男子略蹙眉,只握著少年的手緊上一緊。

    「七魄分指喜、怒、哀、懼、愛、惡、欲,國師生前因承襲祭祀一事,渡了惡、怒、懼三魄,而今又因心死失了喜、愛,怕只餘下哀、欲兩魄。」

    「他何時能醒。」郎中還欲張口說下去,卻教男子冷聲打斷。男子臉色難看,心有鬱結暗沉地瞧榻上昏睡的人,思緒萬千正做定奪。

    「小片刻便能甦醒,但下官怕這藥人即便是活了,也……」

    也非國師。

    「無礙。」似是對郎中口中下文早得預料,男子言語間飄些瞭然,「即便只剩哀與欲,亦為他之哀情,他之念欲。」

    「他的所有,不論壞惡良善,寡人全然接受。」

    聞言,郎中揚眉饒有興味的多看男子幾眼,復作一揖退了出去。

    閣外絲雨紛紛,清明時節必得下些不斷的小雨,少了該有的氛圍,便不教清明為清明。

    「覺兒,今日隨我上山一趟。」郎中遙遙對空一喚,不多時一白羽長翼鳥撲棱飛來,落在郎中肩頭,開喙吐出一卷皮紙。

    展開默讀過,頗為滿意地點點頭,掐指捻訣躥出明火焚灰揚散。他得去一趟,將墳里那把壓著國師地魂的匕首取出。

    人之三魂,天魂為無極暫收押天牢,地魂徘徊於墓,命魂則歸地府。天魂不可求,命魂收不回,地魂仍可尋於墳塋。

    人要死時七魄先散,然後三魂再離。既少年七魄缺失,三魂怎得也得取一魂回,好歹此回活的久些。

    2.

    清明前後,江淮入梅。

    自我病醒光陰轉過一年,堪堪清明又將至,十二重山最享盛名的平集山花爛漫,迎春、杜鵑開的黃紅,煞是喜人。

    閒坐於落花鋪就的馨香,他盤腿坐下,理出白理石几案纍堆已描紅的摺子。我點墨書下寥寥幾字,輕揉額間發酸處,輕輕舒出口濁氣。

    倚靠足有三人粗的桃樹幹,想著郎中提及朝中人對聖上寵幸鄉野村夫多有齟齬,而聖上生性偏執聽不進諫言,權貴達官多生出不滿。

    我自也知他身為帝皇時常出宮入山與我做伴,又攜來不少密件,要我這身無一官半職的青衣全權處理,確是不合規矩。

    奈何聖上性子彆扭,不聽勸。

    聽郎中的話,十二重山內陰陽調和,風水蘊道,我這孱弱身子得多留些年,腿腳一時半會兒出不去山。

    倒是辛苦他殷勤抽空伴我,除郎中與他新收的小徒兒徐覺外,他陪我最多。

    「因何事哀氣?」他丟下手中黃折,俯身湊近,采頡我身後樹上一瓣粉花,「可是摺子太多,累著了?」

    吐息間溫熱的氣息鋪灑在頸間,我一顫,本能抗拒著卻不曾向後退去,反倒是平下心吊起眼,饒有趣味地正眼瞧他。

    「不多。」我答。總覺得從前我幫批的摺子比起今日此時更多些。

    心知他欲要我入朝為官,多疑的性子難得又信人,我不願拂他面子。他遣來的折上所記的事,樁樁件件說大,絕不涉國之安危與軍政,說小,區區九品小官無長見廣識若強行接手還應付不來。

    似是特意擇出予我看的,猜不透他心思便少猜。伴君如伴虎,老虎尾巴可摸不得。

    他裝作不欲進一步,謹慎地退開,閒閒盤腿坐於滿樹花下。

    我輕笑罵他:「假君子。」

    忍耐不住挑撥,又湊上橫抱起我,衣衫剝落。我短短一驚,極快的瞭然,雙臂攬上他的脖頸。

    「我可是真小人。」他彎眉笑笑。

    他念我初次,他起初動作多帶憐惜。他雖預備完全,非初嘗情事的我仍是不適,輕吟不已望他緩些。

    「別……」我攥緊了鋪在身下的青裳,脊背硌在落花落就的柔毯上仍生疼。

    他將我撈進懷裡,以唇封緘,我所言的皆破碎為零星。

    「莫怕,一切有我。」

    我應下。

    髒污水液沾濕衣袍,他興在頭上,力道大上許多,我更受不得,嗯哼媚吟,眼角漏淚,十指緊摳,潮.欲紅塵中隨波漲落顛簸,惡狠狠地抓傷他的雙肩紅痕透出血。

    不顧我的掙扎,他折騰了我五六回,到底等我徹底軟了腰淌了水,體內物件迅擊幾次,釋了欲,才放過了我這身子不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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