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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7:02:25 作者: 陳徊
當我掏出上衣口袋裡遙控器打算開門,有東西勾住我的衣角,大力拉扯。我扭頭看,那孩子臉蛋和衣褲上粘著血,面無表情地拉著我的衣角。
「先生。」
他叫我先生。
我不應他,轉過頭,手裡摁下了按鍵,門帘捲起。
「我喜歡先生。」
半身走進陽光里的那一刻,我聽見小屁孩的大言不慚。
是嘛,喜歡。
被瘋子喜歡,就是像孩子父母那樣的下場。轉念一想,似乎也不錯。他們咽氣前並無抵抗掙扎,反而滿目的痴迷與滿足。
每個細節都表明孩子的父母只是晚了一步邁過那條線。
「小孩。」我停下,轉身滯留在萬丈燦爛中,蹲下盯看他埋在陰暗裡,同樣死氣沉沉的眼眸。
沒由來的,我重重地捏了下小孩白糯的臉,「好好學。」
他直直地站在門內的陰暗裡,一側臉略腫紅著,認真地聽我說話,與我對視。那眼神讓我想起了哥收養的孩子。
陽光下,我只覺得光刺眼,後脊冰涼卻燥癢。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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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都是作者亂扯的,別當真。
陳家人篇,又稱死國篇。
第28章 28.四輩子(5)
15.
歸途的飛機上,我默數窗外明明爍爍在雲間躲藏的星點,撐不過黑夜的侵襲,手握著關了機的黑屏手機,頭一歪睡死過去。
很久,沒睡過一場好覺。
解決徐家小子拜託的事,我特地前往國外一趟著手處理了些煩人的瑣事,花了點時間解決後顧之憂,定了張振動較小更舒適些的頭等艙飛機票回國。
半夢半醒之間,渾身發冷,打了一個哆嗦,我半睜開眼,瞧見鄰座的青年橫過手機打著遊戲,手指飛快地摁屏。
屏幕上的小人動作出現延遲,左右搖擺不定,青年操縱的人物殘血,最後不幸的被網絡匹配的對手蓄好的一擊大招斃命。
夢如常雜亂無序的異樣讓我安心,我長按關機鍵開啟手機,見屏保上畫著的黑底白針鍾已顯示國內的凌晨零點七分。
老式的觸屏手機用了快五年,各方面功能有所退化。所幸我不太常使用,不打遊戲更無太多的軟體應用導致過載,最大的問題只是操作和信息接受稍有延遲。
耐心等待片刻,消息提示欄彈出二十幾則未接電話,和三十幾條未讀信息,對我這個沒什麼人往來的怪異而言,算得上是轟炸。
電話全是同一人打來的,信息收到時間稍晚。估計是料到飛機剛起飛手機關機,知我在飛機上簡訊、電話都不大好使,轉而搶在登機前發了信息給我。
間歇性頭疼犯,眩暈感強烈,身側的青年因一場遊戲的輸贏咋咋呼呼,我難受的緊。
我強忍喉頭的嘔吐感,點開信息一條條的細看過去。全是同一人發來的,語句不通,亂七八糟。多是上機前發的,大致意思是問我到哪了,是否需要人接機,日後如何打算。
難得的,我被這小孩的一份假正經逗笑,咧開嘴。
臭小子,想的可真多。
其實有時我也愛胡思亂想,沒由來的給自己規劃上宏大的未來,最後皆趕不上變化而搪塞。
磕磕絆絆地打了幾個字,想著給說等著我給我接機的小子報平安。手機連上了飛機內部自帶的網, 振動亮屏上顯示他又秒回了幾條消息,我嫌煩乾脆不看也不回,習慣性的重新設置了靜音,關機扔進小行囊里。
鄰座的青年開始氣急罵髒,好在他罵的是中文混雜兩句外文髒話,我還聽得懂。有網不用,單機遊戲也打的火熱。
頭等艙人不多,除了我與青年大多已入睡。我疼得眼角抽,儘量提高聲在不打擾他人的度內勸了青年一句。
平白無故的打攪使正在興頭上的青年有些惱,他深吸口氣睜大眼睛似是預備側頭狠狠地瞪我一眼。
待他真轉頭看向我,我只能從他的素麵看出第一眼被壓下的憤懣和第二眼湧上驚詫以及轉瞬取而代之的沉靜。
不問緣由的,青年默默關閉遊戲,靠著軟椅,開口跟我說著些有的沒的。
青年與我為同國人,出生大家,家中的傳統封閉保守,各類家俗自然也傳承的很好。青年的母親為兩國混血,出生外國並非國人。早年因生孩子身體孱虛出國療養過一段日子,青年自小跟著母親一塊在國外生活,非家中出大事要求他跑一趟基本不回國。
聆聽青年毫無頭緒的絮叨,我保持微笑,眼裡暈著笑意盯看青年泛光躲閃的黑色瞳孔,將他說的一字一句收納進雙耳。
許是說的多了,他口乾渴喝了口透明汽水,而我舉著一次性杯,聽青年講話,偶爾小飲口溫水白開潤喉。
必要時,我會合時宜的答一句,免得他一人獨角戲的尷尬。
「有沒有人說您長的特別好看。」青年似問非問的說。
年輕人聊起來真沒個底,說話沒譜,也不大講究,隨腦子轉到哪想到哪個話題就能編話接下講,說的話大多也不真。
「沒有。」我不騙人,自小到大國內國外的確沒有。
青年見我不接話茬,自顧自的順著話聊下去。
「我就覺得您好看。」他自個呢喃,偏我聽得清楚,「還不是那種普通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