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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7:02:25 作者: 陳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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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舍曲林詳情見百科。

    不良反應(部分)

    胃腸道:口乾、消化不良和噁心。

    代謝及營養:厭食

    神經:眩暈、嗜睡和震顫。

    精神:失眠

    生殖系統及乳腺:x功能障礙

    皮膚及皮下組織:多汗

    強迫症患者的雙盲

    血液與淋巴系統:中性粒細胞缺乏及血小板缺乏症

    心臟:心悸及心動過速

    耳:耳鳴

    眼科:視覺異常

    肝膽系統:嚴重肝病

    肌肉骨骼及結締組織:關節痛及肌肉痙攣。

    神經系統:昏迷、頭痛、感覺減退、運動障礙。焦慮不安、意識模糊、大汗、發熱

    精神:攻擊性反應、激越、抑鬱症狀、欣快、幻覺、男女x欲減退、惡夢及精神病。

    第27章 27.四輩子(4)

    12.

    我生,是老陳家的嫡夭子,為嫡系一脈的後嗣,老來子身子雖薄,好在生了一顆聰明的腦袋瓜,早早修完了課,留了學,得了學位。

    走遍了大江南北,豐富了閱歷,參加了工作,不斷的嘗試突破,夜以繼日積累經驗,與人交道,結下了不少虛面上的朋友,多了許多所謂的人脈與門路,大網籠絡各個階層,各個專業。一張笑面相迎,看慣世故人情。

    受僱為醫後,積極參與研發新藥,發表論文提出新理論證實,為病患診治開刀,執著地挑戰高難。心甘情願地投入日復一日的高強度工作,年復一年放棄所有應得的假期,三餐簡略,睡眠維持在最低限度,那一段時日,我的身心處於精神層面的亢奮。

    接踵而來的即是極度的衰弱。

    自小浸淫於旁人的讚嘆與褒獎之中,未能使我構建起正常獨立的性格系統,相反,使我的性子偏向一方,不得自信,甚至過於多思,以至於挫敗自卑。

    似已習慣榮譽與誇讚,我的內心再無法感受到喜悅的波瀾,相反卻對他人細小的諷刺、辱罵、嫉妒敏感,情況日趨嚴重到,他人無意投出的一個眼神,無意做出的一個動作,無意發出的一節音,落入我的感官後傳遞至大腦,我都將分析出對我極不利的信息,中傷我的心理。

    人們嗓子裡的咕噥,眼裡閃的微光,小指的神經性顫動,無限幻想與增添之後,成了針對的冷言諷語、心裡不滿厭惡的間接表現以及刻意敵對的指向。

    添油加醋,我生來就會。芝麻點大的小事,我的大腦都在接受之後將他無限放大。假使它原是一顆米粒大小的斤斤計較,我不由自主將它看做星球級別的大難臨頭。

    這很可怕,我卻控制不了自己。

    如人類的無力,可簡單的控制四肢的動作,短暫地屏息、睜眼,無法控制心臟的跳動、腸胃的蠕動,血流的涌動,無法有心調節體內的分泌,無法如規劃系統般管理體內的複雜體系。

    腦擁有身體,人似乎也擁有身體,不徹底受控,腦無意識的調節一切,人有意識的忽視一切。

    新生兒無法拒絕呼吸,老人無法抵禦身體的衰老,我無法克服內心的怪異,即便我知道這會害死我。

    負有盛名後,我自作聰明的學人急流勇退,雙耳不聞嘆息挽留,呵退抓拽我白褂的手。我無視扭曲的笑臉,掙出泥沼,將腥臭甩在身後,我自信能夠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地尋個地,安頓下來,穩逸度日。

    這是我能夠想到的,最像我選擇的選擇。

    13.

    拖延許久的辭退申請被允許的那夜,月暗雲稀,我疊好寥寥無幾的同款衣褲,連同生活必需品、私人用品放入黑色行李箱擺放整齊後無事可做,盤腿坐在新洗的毛毯上發愣。

    估摸兩三分鐘後,我遺忘在床頭的老式觸屏手機顫動與木板共振發出聲響,打斷我的想入非非。

    深夜很靜,我沒開燈,手機屏幕的光亮被我之前習慣性地調至最低依然顯眼。我看未顯示來電人,思索幾秒沒得出結果,指腹划過綠色接聽鍵。我又打開免提,扔到腿邊,等對面先開口。

    「先生。」

    手機里傳出的男人嗓音伴上電子磁化後的效果,清晰地縈盪在空曠的房間裡,打上實磚牆引起回音。

    我辨出男人身份,低低地應了一聲:「是我。」

    「先生辭職了?」他問的平靜,我的離職是他意料中的事。

    「是。」

    對面沉默了半晌,我怔瞧著模糊的毛玻璃,不知是在等他回話,還是乾脆忘了他。我分不清自己的心情已經很久。

    「不瞞先生,我有一事相求。」

    很意外,他有事求我。

    「說說看。」

    「請先生幫兩個人。」

    沒有多想,我答應了。

    向我求助的那人,同我一個地兒來,打小熟稔,不過因我身子不大好,不常與他人往來,談不上多親近。

    老徐家的人,與我還有些親戚關係。他與同校畢業算是校友,畢業後同樣受僱,又與我成為同事,在業界也大有名氣,性子寡淡,也少與人打交道。這點與我有些相像。

    某些方面,我與這老徐家的人,還處的挺來。所以我不去想他為何突然要摻一腳人家的恩怨,去趟洗不乾淨的渾水,為何偏偏尋上我,甚至還特地打回徐家,問家裡人打聽了我的號碼。

    其實無需他拜託,他要我幫的人兩個人日後找上我,我也會去幫。或許了解此事之後,我便真的瞭然一身,後事那些捅出的爛攤子,誰愛收拾誰去,與我毫無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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