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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6:01:13 作者: 千梔子
    既狂野放蕩,又冷靜自持。

    「你給我過來!」

    「啊?」谷祥雨不知道他又生哪門子的氣,但還是過去了,問他,「將軍,怎麼了?」

    宋止戈眼裡還算是冷靜,吐出了兩個字。

    「蹲下。」

    谷祥雨不明所以,但還是在他的面前蹲下,剛蹲下,宋止戈直接就拆了他的發冠,頃刻間,一頭髮絲就這麼披散了下來。

    谷祥雨驚了一下,剛要抬頭詢問,宋止戈卻直接摁下了他的腦袋,上手就在他的頭上一通亂扒。

    谷祥雨一下子想到了什麼,再一聯想,什麼都猜到了。

    「將……」

    宋止戈在胡亂扒了一通之後,從他頭皮上捏出來一個東西,一臉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直接捏著谷祥雨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然後將手上的虱子給他看。

    谷祥雨:「……沾您頭上了?」

    宋止戈垂目看著他,「你說呢?」

    谷祥雨被他捏著下巴,一條腿已經跪下了,就這麼仰頭看著他,眼神閃躲,「……是您……半夜去找奴才的吧?」

    宋止戈咬牙,想掐他的臉!

    但看著谷祥雨髮絲繚繞下的一張無害的面孔,偏偏生出一絲的無可奈何來。

    火大,發不出來。

    想親他,吻他,抱他,但又覺得髒,下不去嘴,也下不去手。

    宋止戈額筋要崩斷似得,受不了他那因為心虛,而忽閃起來的黑潤雙眼,手上一用力,將他的頭摁了下去。

    谷祥雨這下兩條腿都跪下去了,跪在了他的兩條健碩的長腿之間,若非是情急直接一手撐住了他的大腿,能被他給一手摁下去。

    「將軍,你幹什麼?」谷祥雨不得已地用下巴墊著他的大腿,問他。

    「閉嘴!」

    宋止戈暴躁的要命,直接一手攏住了他的頭髮,弄到一邊兒,然後開始一縷一縷地給他排查。

    谷祥雨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條生了虱子的金毛,將自己的主人氣的不輕,被摁著頭逮身上的虱子。

    雖然不服氣,但還是得在他的腳邊兒趴著。

    真的是一縷一縷的來。

    谷祥雨哪能說什麼,就照找了一個舒坦的姿勢,兩條胳膊耷拉著,趴在了他的大腿上,臉貼著他的大腿。

    但這事兒哪是那麼容易的。

    宋止戈給他扒了有半個時辰,好不容易扒了有一半,就這麼眼睜睜的看到一隻跳蚤,從他還沒扒的那一半,跳到了他扒好的那一半裡頭。

    谷祥雨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只知道宋止戈扒著他的頭髮,暴躁的想要殺人,反饋給他的就是把他的頭皮扯疼了。

    谷祥雨也是十分的煩躁。

    「嘶~將軍,你輕點兒!」

    谷祥雨去捂自己的頭,卻被宋止戈直接一手扒開。

    宋止戈爆了一聲粗口,將那被他給團成雞窩的一大把打結的頭髮直接甩在了谷祥雨的頭上,疼的谷祥雨又上手去捂。

    「剃了算了!」宋止戈聲音暴戾,半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谷祥雨心裡直接咯噔了一下。

    這可是古代,頭髮要比命重要,真要剃了,除非出家當和尚,否則一上街就能被吐沫星子給淹死。

    「殿下,別開玩笑了。」谷祥雨扯著自己被他弄的一團糟的頭髮,動了一下跪的發麻的膝蓋,「那得丑成啥樣。」

    「我又不嫌棄你!」宋止戈直接大度地說了這麼一句。

    谷祥雨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到極限了。

    他不嫌棄?

    自己剃了頭髮,然後被他關在院子裡,後半輩子除了他不見別人了?

    在繚繞的髮絲下,谷祥雨抬了眼看他。

    「將軍,」谷祥雨聲音沒有一絲的起伏,眼裡一貫的柔軟蕩然無存,「我又不是給你一個人看的。」

    日頭早已偏移,屋內採光不好,算不上明亮,但宋止戈還是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他抬眸時的一雙眼。

    那裡面……

    是看不上,是厭惡。

    一瞬間,宋止戈直接愣住了,腦子裡全是谷祥雨歪著頭對著他笑吟吟,一副很是稀罕他的樣子,不明白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他竟一時之間不知所措,看著谷祥雨,再不敢肆無忌憚。

    此時的宋止戈還不知道,那是因為一個最重要的人說話突然變了種語氣,那種感覺是全世界都不要他了。

    此時的宋止戈也不知道……

    往後種種,早已有了端倪。

    谷祥雨目光里的情緒終於壓下,似乎是嘆了一口氣,低著頭,擺弄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

    宋止戈的手微顫了一下,然後收緊,將適才那心亂如麻的情緒收拾乾淨,看著谷祥雨,倨傲卻乾澀地說了一句……

    「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你當什麼真!」

    谷祥雨沒有沉默片刻,才「嗯」了一聲,給了他一個極其敷衍的回應。

    是不是玩笑,誰都清楚。

    宋止戈看著一臉不耐煩地理著自己的頭髮的谷祥雨,對他剛才看向自己的那個眼神耿耿於懷。

    但滿腔怒火卻只能他自己消化,盛怒之下,連再放到谷祥雨頭髮上的手都不敢用上一絲的力氣。

    谷祥雨也由著他,重新給自己扒頭髮。

    一個半時辰,宋止戈氣的鼻頭酸澀,眼眶都紅了,心裡將他千刀萬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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