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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6:01:13 作者: 千梔子
    谷祥雨:「……」

    說實在的,「止戈」這個名字取的倒是挺有意思的,像是一個賢良的武將會起的名字。

    真要深究的話,這就有意思多了。

    什麼人,能夠左右一個皇子的名字?

    第6章 不知嗲

    這是一段架空的歷史,除了一些歷史風貌跟唐宋之間有一些相似之外,谷祥雨可以說是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了。

    谷祥雨毫不客氣的將最後一口麵餅也塞到自己的嘴裡,然後拍了拍手,擺出一個大人的架勢來,道:「你算是救了我一命,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的就跟我說,我能幫的話肯定幫你。」

    宋止戈黑沉沉的眼底浮動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著眼前的人。

    這個人,剛才明明已經猜到了他會在剛閹割之後發熱成那樣,是因為自己的一杯薑茶,如今居然說……要報恩?

    還真是……

    大方的很,不屑於跟自己這樣一個「小人」計較「過失」。

    宋止戈卻不至於為這麼一件事兒就感動什麼的,他露出一副自認為也是很好的謙和,又露出一點兒恰到好處的忐忑,問他:「谷公公,您有辦法治好我的腿嗎?」

    谷祥雨實事求是地跟他解釋。

    「髖關節為杵臼關節,周圍有堅韌的韌帶以及強大的肌肉,因而十分穩定,通常只有在間接暴力的作用下才會通過韌帶之間的薄弱區脫出,像是在車禍……時遭受強大暴力的衝擊才能造成這種情況哪有那麼簡單。」

    宋止戈也沒有糾結「車禍」這兩個字,只是隱約間猜到了一些什麼,反應算不上失落,反倒是平靜的讓人跟著絕望起來。

    「沒救了,是嗎?」

    谷祥雨靠在那個椅子上頭枕著靠背,叉著腿壓眼看著他,卻沒有再說出一個字。

    畢竟就自己的那點醫療水平,還沒有那個資格輕下妄言。

    宋止戈一副並不想為難人的樣子,只是別過臉,往外頭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只是一瞬間山巒過眼,半分都留不住的感覺。

    谷祥雨其實看過這種眼神,不過是在一些耄耋之年的老人的眼裡看到過的。

    但這跟他沒有什麼關係。

    只是他還是說了一句……

    「那也不一定。」

    話說出來他就想再咽回去,只是太過刻意地收回自己已經說出口的話,也實在是沒有必要。

    確實是有希望。

    只不過希望渺茫而已。

    宋止戈一雙眼看著他,並不相信,但因為聽到了這句話,眼裡卻多了一些什麼。

    這個太監……

    有些複雜。

    跟自己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現在已經過了晌午了,劉喜樂卻還沒有過來,谷祥雨想到那包鹽,心想,說不定已經壞事兒了。

    他站起來,沒顧得上打一聲招呼就要走,但身上畢竟還有餘熱,腦子也不算太清楚,導致他走起路來都有點兒順拐的意思。

    於是,出門送他的宋止戈就這麼直接看到他直接「咣」的一聲撞到了門上。

    宋止戈都沒發現自己嘴角扯了一下,說不上來是因為覺得嫌棄,還是覺得好笑,又或者這二者都有。

    谷祥雨覺得自己還真是燒暈了頭了,這南廡的大門怎麼可能打得開!

    於是,他又扶著牆去找昨天鑽的那個狗洞,撲騰倒一片沾著露水的草,爬了出去。

    在他走後,宋止戈臉上的情緒被收斂的乾乾淨淨。

    「這南廡,有多久沒有進過別人了?」女人撫著自己的髮髻,從主殿出來,嶙峋的臉已經殘留著姿色,但鬢角的白髮彰顯著她確實算不上年輕了。

    宋止戈看著這個女人,帶著不屬於一個少年的深沉。

    女人咬著自己的指甲,「來的要是皇上就好了,一個死太監,見了也是晦氣,你說是不是啊,殿下?」

    宋止戈並不想搭理他,坡著腿,但儘量走的正常一些,腰背挺如竹。

    他提了水,將谷祥雨留下的痕跡擦乾淨,卻總覺得房間裡帶著一種腥臊氣,這讓他的一張唇抿的直直的,一天都沒有放鬆下來。

    劉喜樂確實出事兒了。

    那一包鹽,是他偷的。

    在古代,食鹽可是十分緊俏的商品,「一兩食鹽一兩金」,可不是說著玩兒的,宮裡的鹽就更值錢了。

    鹽丟了,可不是小事兒。

    谷祥雨走的急,沒留意從另一條道上走過來的一個被一群小太監簇擁著的,二十來歲,穿著紅色官服,白淨無須的一人。

    谷祥雨老遠就聽到了劉喜樂要死了的哭聲,一時心急,小跑了起來,跑過去的時候,顯得半點規矩都沒有。

    李德順正端著茶坐在那裡看人掌刑,見谷祥雨冒冒失失地過來,本來是該連著他一塊罰的,但畢竟一個本該死了的人好好地出現在他跟前兒……

    谷祥雨趁著他愣神的空檔,直接就跪了下去,磕了一個實實在在的響頭,故意裝出一副鐵不成鋼的樣子看了劉喜樂一眼,然後開始往自己的身上攬責任。

    「督公,奴才昨天病的厲害,醒來的時候想到老家的一個散熱的法子,就迷迷糊糊的讓小劉子去借一包鹽給我,他年紀小,在家裡怕是連廚房都沒進過,哪不知道鹽的金貴,不知道自己拿了一包鹽犯了那麼大的事兒。」

    李德順畢竟是一個宮裡的老人了,哪裡聽不出來這個小子是在避重就輕,討要個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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