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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5:53:23 作者: 宅小成
「難道是范明初曾覬覦我的母妃,便借著處理屍體的機會,留下了母妃的頭顱作為念想?」季玶思來想去,覺得也只有這麼一個說法能解釋得通,但這種極端的方法,就算他本人能想像得出來,也是絕對做不出來的,竟然不讓亡者入土為安。
「與其說是他覬覦你的母妃,不如說是當年你父皇奪人所愛在先。」肖乾帶著些鄙夷的口吻回道。
季玶未語,臉上略微顯露出了一絲吃驚神色,隨後用一種願聞其詳的眼光看向說話之人。
「范明初原名黃賦,年少時可是金陵府的才子神童,一心想走科舉之路,考取功名入仕途,十五歲就在縣試中考了第一名,但不想被人使了絆子,被取消了參加省試的資格,若不是如此,這麼有才華和天賦之人說不定能在殿試中考進前三甲,或者是拿個狀元什麼的也未可知。玶兒,你可知道這個使絆子的小人是何許人也?」肖乾竟是很會講故事,故事剛講了個開頭便就欲知後事如何地打住了話頭。
季玶確實被這故事吸引了,搖頭表示不知,靜待後續。
「就是你爹景宣皇帝啊!」肖乾揭曉了答案後,再次頓住了,可能是覺得這是一個故事的反轉或是另一個故事的開端,需要一點講述的技巧來烘托下氣氛。
季玶繼續保持專注的聆聽狀。
「你母妃吳允兒,也算是金陵府一個小有名氣的才女,吳家和黃家曾是世交,吳允兒和黃賦自小就定下了婚約,且二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因你母妃比黃賦大兩歲,所以兩家便就約定,也不用等什麼殿試了,省試結束後便就完婚。」肖乾在提到季玶母妃時,目光竟隨心而動地看向身側的那顆頭顱,扶著頭顱的那隻手還輕輕捋了下那頭上的一縷髮絲。
她這樣一番舉動,把季玶看得心肝肺都不由地震顫了一下,生怕她對那頭顱做出什麼毀滅之舉。
「你父皇天生就是個愛舞文弄墨、喜風月之人,所以很是愛才,只要是有才之人,男的他會很欣賞,女的自然是會很喜愛。金陵府是個書香氣很濃的地界,你父皇經常會微服私訪去那裡,參加晦日(注2)舉辦的彩樓詩賽,一次詩會中,他被來參加詩賽的吳允兒的驚才絕艷給吸引,便動了把她納入後宮的心思,後來打聽到這位才女已是有了婚約,便決定使個絆子去破壞一下。因聽說男方參加完省試,二人便要完婚,於是就使人授意給省試資格審查的官員,隨便找個什麼理由,取消掉黃賦的省試資格,若省試都參加不了,還完什麼婚。至於是什麼理由,竟然跟哀家還扯上了點邊兒,說黃賦這童生是哀家的一個什麼遠房親戚,要避外戚的嫌,哈哈哈,連哀明要為哀家做事,他所想要的正好和哀家不謀而合,且他又是個可用之才,哀家便就收了他,給他製造機會在景宣皇帝面前展示才華,以博得好感和信任。」
季玶進宮後,見范明初那一副道貌岸然的讀書人模樣,一直就心存疑惑,當年父皇對他不薄,他為何就要反目成仇,轉投肖後陣營?今天總算是被解了惑:「范明初為了報復父皇,竟要毀他一座江山,這也太狠了點吧!」
「於他而言,考取功名不就是他的江山嗎,一個莫須有的原因就讓他一輩子都參加不了科舉考試,全部江山都被人毀了,那還不就以牙還牙地報復回去?活該你父皇咎由自取,破壞人家姻緣,毀人前程,遭報應是必然的。」肖乾像是十分不以為然,雖是已經恨之入骨地將那叛徒制裁,竟還憤憤地替他說起了公道話。
「范明初既然那麼恨父皇和母妃,為何還要救我?」
「哀家收了范明初後,一
通過這種以商養匪的方式,光復軍規模逐漸壯大。光復軍的核心層還有意識地去暗中結交一些不滿肖後政權的江湖人士,將他們吸納進光復軍中。
後來,光復軍又在全國各地建立起了自己的秘密據點。
隨著各地反叛軍的風起雲湧,光復軍要員又開始遊走於各路反叛勢力之間,欲意合縱連橫各路起義軍,將其收編為光復軍,且進展得非常順利。
光復大計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直到總攻之日前夕,被收編的各路起義軍才按照計劃突然地掛起了贏畊皇子的大旗,以此舉來給朝廷一個措手不及。
贏畊皇子是先帝立詔過的儲君,打著他的旗號勝過無數大義的口號,那是正統江山的光復,必得民心。
季玶曾覺得,沒有他在,大計依舊可以在,這只是他的一面之詞,實在是太偏頗。而事實是,贏畊皇子必須在,他可以什麼都不用做,但只要他在,光復軍復國的口號就不再是虛無的,光復軍打起的大義旗號便是底氣十足的。直有個顧慮,就是擔心他對你母妃余情未了,因為心裡帶著情根的人做起事情來總是容易心慈手軟。他為了向哀家證明,他淨了身後已是個不近女色之人,曾幾次公開舉報向他示好的嬪妃和宮人。他還告訴哀家,自從知道是因為你母妃的緣故導致他前程盡毀,便對你母妃恨之入骨,心裡已是不存一絲念想了,毀他前程之人都是他的仇人。哀家竟還真信了他。」
「太后的意思是,他因對母妃余情未了,才一時心軟救了我?」
「范明初對你父皇是真的恨,但對你母妃應只是因愛生恨,亦或是他連自己都分不清是愛是恨,否則也不會留下那頭顱了,所以哀家才會說,心裡有情根斷不了的人絕對用不得。」老太婆說這話時,又是一臉悔不當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