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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5:51:21 作者: 珩一笑
「要不,」她小心翼翼地問,「你先去我房間待會兒吧?她應該晚飯後就走了。」
趙兟看了眼表,離飯點還有三個小時,待得可不是一會兒了。
蔣暢雙手合十,眼神懇切地望著他,「先先,拜託。」
面對女朋友這副表情,大概很難有人能無動於衷。趙兟妥協了。也註定服輸。
她彌補似的說了一句:「我房間的書什麼的,你可以隨便看。」
為免來電話而暴露,趙兟將手機調至靜音。
接著,門在他面前無情地被關上。
他又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
胡蕙來前,蔣暢將趙兟的鞋子收起來。
感謝房東太太裝了鞋櫃,不至於叫她藏無可藏。
胡蕙帶了酒,還帶了吃的。
兩個人邊喝邊聊,可以一直到晚飯點。蔣暢酒量很一般,就著小零食,陪胡蕙聊。
胡蕙罵譚勤禮是混蛋,表面上可以為你讓一切步,真觸動他的利益,他分寸不讓。
胡蕙說,譚勤禮要調她的崗,一是補償,二是「驅逐」,她講沒必要,他們又沒有實際關係,正常當上下級就好。
蔣暢應得心不在焉,勸胡蕙少喝點,心裡記掛著趙兟。
屋裡沒一點動靜,不知道他在幹嗎。
胡蕙半趴在茶几上,側臉對著蔣暢,手指摩挲著杯口,說:「可能我也沒多喜歡他這個人,只是迷戀他對我好的感覺。」
不幸的人之間,大抵都有相似之處,胡蕙和蔣暢的原生家庭,是她們這輩子也忘不掉的痛,祛不掉的疤。胡蕙從小沒有父母陪伴,他們在外地掙扎討生活,每年只過年回來看她,後來才知道,是他們欠了債,才不帶她一起。
胡蕙的感受,蔣暢能理解。
沒有得到過愛的孩子,長大後,便會拼命從身邊汲取愛。
這樣的人總容易陷入幻覺,誤把「好」當□□。
但胡蕙是清醒的,她只是捨不得從幻覺中抽身。現在到了不得不離開的時候。
蔣暢說:「如果不是這樣,我會罵你,把你罵到和他斷為止。」
胡蕙笑了笑,「那你呢?我看你迷趙兟迷得很。」
蔣暢瞄了眼臥室,門板不太隔音,不確定他能不能聽到。
她不自覺壓低聲音:「我知道,將感情押注在一個人身上,無異於一場豪賭,而且作為沉沒成本,很多人不願意輕易脫手,於是越虧越多。」
胡蕙答道:「所以你投了很多咯?」
「也許吧。」蔣暢說,「可我不知道我全部資產有多少。」
胡蕙坐直了點,給自己的杯子倒滿,「當你意識到有虧空的風險的時候,告訴我,我救你出來。」
蔣暢和她碰了下杯,笑了,「好。」
照胡蕙的說法,是流水的男人,鐵打的閨蜜。蔣暢沒心眼,又是直腸子,胡蕙喜歡她,原因之一就是她心無算計。
欲望都市,脫離了利益聯結的關係,真心的寥寥無幾,維持下去的更少。和譚勤禮斷了便斷了,她這不還有蔣暢麼。
胡蕙抱著蔣暢,不再去聊感□□,隨便撿一個話題,就能一直聊下去。
喝到後面,蔣暢有些暈乎了,胡蕙一句「我去你床上躺會兒」,又把她刺激醒了。
「欸,我床單弄髒了還沒換新的,我叫車送你回去吧。」
胡蕙喝得腦子遲鈍了,沒有質疑。
蔣暢送她上了車,把桌上垃圾收了,垃圾袋滿了,她給拎出來,放到門外,打算晚點再扔。
她沒有忘記屋裡還藏著嬌。
蔣暢推開門,看見趙兟躺在床上睡著了,手邊是一本詩集。
她拿起來,中間夾了張紙,翻到那頁,有她用鉛筆劃的一句:想像我是一朵玫瑰,夢幻的荒誕的國度,我漸漸凋零成無數瓣。
趙兟用便利貼遮住其他部分,上面的字跡顯然是他的:下一個花季再盛放。
第43章 第四十二章
怎麼說呢,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蔣暢已經記不清,當時看到這句詩的感觸了。
難過、失意, 抑或自怨自艾。
也不知道, 趙兟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寫下的這句「安慰」——安慰那時的她。
看起來,他只不過隨手一寫,又像情深意篤地。
蔣暢將便利貼撕下, 合上書,放回原位。
也許是她的動作驚擾到了趙兟, 他撐著身子坐起來。
她的床很小, 一米八的長度,不夠他睡,他一隻腳掌漏在床外, 一隻腳踩著床面。
蔣暢聽到動靜,回頭, 問:「很累嗎?」
他的作息成謎, 無論她多早給他發消息,他都會回。晚上也是她先說晚安。
大概大佬就是這樣。
「是有點缺覺,看著看著就困了。」趙兟遮住嘴, 打了個哈欠,「聊完了?」
「嗯,送胡蕙回去了。」蔣暢看了眼手機, 「我打電話問問她到家沒。」
趙兟就那麼坐著看她。
因他臉上總是掛著溫和的笑,會容易讓人忽略, 他的長相本身是有些冷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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