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2023-09-17 15:51:21 作者: 珩一笑
蔣磊甚至還說,自己不帶傘怪誰,沒人願意費那個工夫去接你。
趙兟是出於禮節與紳士風度。
她心知肚明,但心裡也有些許觸動。
可能像詩里說的,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光明。
長大後碰到的人和事,令她更清楚,自己是從淤泥里爬出來的,拼命想去抓住陽光。
蔣暢今天不知第幾次向趙兟道謝,在她的社交語言體系中,「謝謝」、「不好意思」,是最頻繁的兩個詞。
已經成了習慣。
趙兟將傘柄交到她手裡,半開玩笑地說:「不客氣,畢竟你是用錢買到我的服務。」
他哪能缺她那仨倆歪瓜裂棗的零錢。
蔣暢接了傘,手中材質的觸感象徵著,它的價值不低,她問:「你會回宿城麼?改天我還你。」
趙兟停了兩秒,頷首,「行。」
和老闆碰頭,那時他坐在咖啡廳,喝著冰美式。
咖啡對解酒的效果尚且不明,但見到他時,他的酒的確醒了三分。
雨停後,蔣暢才驅車上高速,開得小心翼翼,比老闆開還長了半個小時。
路上,陳婷對蔣暢說:「你付了那人多少錢?我和你A一下吧。」
蔣暢說:「沒多少,不用了。」
陳婷實在好奇他們的關係,是不是有什麼愛恨糾葛,奈何看蔣暢的性格,不像能隨意八卦的樣子,到底憋住了。
到了家中,已是深夜。
路上沒吃晚飯,帶的麵包牛奶連拆都沒空,蔣暢又累又餓,躺了會兒屍,還是爬起來泡了盒泡麵,往裡擱了個滷蛋。
蔣暢盤腿坐在地上,因為燙,小口小口地往嘴裡送,平板里的綜藝笑笑吵吵,顯得屋子裡也熱鬧了。
熱氣騰騰的高熱量碳水,撫慰了她空虛已久的胃。
蔣暢剛在宿城找工作那幾個月,是和人合租。另外兩間房住的都是女生,一個帶男朋友回來住宿,一個從不打掃衛生。
同母親抱怨,她說:在外工作可不就是要吃點苦頭,叫你回來,你非犟。
最後,蔣暢咬咬牙,決定搬出去。
獨居的成本高,但至少,她能舒適地,不被打擾地,享受下班後的時光。這樣,她才真實地感受到,她是作為一個人在生活,而不是一台機器運作累了在休息。
次日周末,蔣暢近中午才起床,她在網上下單了菜,做了三道菜,沒吃完的留作晚飯。
下午到晚上,她窩在房間做圖,做完了刷刷劇,或者看看書。
對她來說,不出門的雙休才稱得上雙休。
不過,她忘了一件事。
周六帶回家的那把傘,一直擱在玄關的鞋架旁,她沒問趙兟是否回了宿城,他也沒主動來討要。
還是得還的。
大醬燉大腸:你好,傘我是叫同城快遞給你寄過去,還是?
趙兟沒回。
蔣暢到第二天,才看到他凌晨回復的消息。
ZS:可以。
後面跟了一串地址和手機號。
那個小區蔣暢知道,不說是宿城的頂級富人區,也不是有點小錢的人住得起的。
有錢人都這樣平易近人嗎?這全然不在她的了解範圍里。
從小到大,身邊的同學、親戚,基本上都是同一階級,再富有的,只是存在於口中了。
蔣暢心態很好,她沒什麼物慾,對金錢的需求也不高,感慨歸感慨,月薪幾千的班還是得照常上。
大醬燉大腸:好,我抽空寄給你。
這會兒趙兟回得倒快:不急。
他不用睡覺的麼?
算一下,凌晨回消息到現在,至多才夠休息五個小時,若換作是她,在地鐵上,她的頭會困得直往下栽。
對方又發來一條。
ZS:不過這幾天我不在宿城,方便的話,我可以找你拿。
第7章 第六章
收到那條消息之後,蔣暢和趙兟幾天沒有聯繫,也沒有見過。
蔣暢記得,上回是在流金大道站。
後來,下班到那一站換乘,她不由自主地環顧一圈,猜測,是否還會再遇。旋即反應過來,他有車,搭乘地鐵是一次意外。
那束花即使插在水中,也因氣溫的上升,蔫頭耷腦。
在它被無情丟進垃圾桶前,蔣暢又見到了趙兟。
說實在的,蔣暢對趙兟是有好感,不過,那純粹出于欣賞,而非異性間的喜歡。
長得帥,有錢,並且難得的,是個有禮、乾淨的男人,在她短暫的二十多年閱歷里,決計屬於異類。
尤其是,有她生命中占比最大的兩個男人——她的父親和哥哥的反襯,愈發顯得罕見,概率大約類似滿山的礦石,開出一小塊頂級翡翠,你知道或許有,也知道或許這輩子都撞不了大運。
而至於緣分,是一種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消失的縹緲之物,她沒期望與他發展什麼,諸如友誼、愛情。
星期六,和胡蕙約定去看live的日子,蔣暢斷然料想不到,會正式開啟她和趙兟的故事。
胡蕙沒打算早早到達,占據前排,七點半的演出,距離她們吃過午飯,還有相當長一段時間。
她們逛了一陣,找咖啡店坐下。
胡蕙將今晚歌單發給蔣暢,讓她聽幾遍,熟悉一下,免得全程不知所以然。
卻青,一個小眾的創作型歌手,會自己編曲、作曲,歌曲風格挺特別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