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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5:42:05 作者: 言它
而我唯一在意的只有夏涼的,如果她也聽到了什麼不好的消息,像別人那樣地疏遠我······那我該怎麼辦?
在某天幼兒園吃午飯的時候,吳小胖坐到了我和夏涼的對面,他那會兒是個狗都嫌的破小孩,極愛惹是生非。他一在我面前坐下,我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他吃了沒幾口,就開始擠眉弄眼地找夏涼搭腔:「夏涼,你知道什麼是小三嗎?」
夏涼眼皮都不抬,嗆了回去:「阿拉伯數字,咋,都大班了你還不認識?」
旁邊幾個小孩哈哈笑成一片,吳小胖被她這麼一噎,自覺有些丟面子,立馬臉紅脖子粗地扯著嗓子給自己聲辯:「誰不認識數字了!我是說白欣,白欣他媽是······」
他喊得響,四下不少孩子回了頭。我冷著臉剛準備站起來,卻是聽旁邊夏涼「恍當」一聲摔了勺子,大聲道:「吳小胖,食不言你知不知道?這飯不夠你吃是吧?我的給你。」
說著夏涼一把將自己盤子裡的飯全倒進了對面吳小胖盤子裡。一下子吳小胖盤子的東西全混合在了一起,樣子十分噁心,他氣急了衝過來就要推夏涼。夏涼小時候因為看了太多武俠電視劇,且那個年紀男女體格差異並不明顯,所以一度很熱衷於「打架鬥毆」,打服了小區里很多男孩子。這次看著吳小胖過來她也不躲,直接正面迎擊者跟他扭打在了一起。
我乘著老師還沒來,一邊拉著偏架,一邊「不小心」撞翻了吳小胖的餐盤,導致盤子裡的湯汁潑了出來,淋了吳小胖滿頭滿臉。吳小胖一下子有些懵了,待反應過來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最後這個打架事件,在回家後老夏的一頓訓斥中收了尾。
而經此一役,我也曉得了夏涼早就聽到過了那些關於我家的閒話。但她和老夏還有梁阿姨,什麼都沒有過問過,還是一如既往地照顧我,予我和我的母親以幫助。
在很多年後,我在物理課本里看到了個詞,叫能量守恆。
我想或許人所需要的情感也有一個定式。而夏家對我的關懷和偏愛,在很大程度上填補了我父愛缺失的空白,讓我的情感恆定了。
第6章 白欣 part2
丁香公寓是我待過的最純淨的地方。
自從馮莉娜這個女人出現在丁香公寓後,我和母親從丁香公寓搬了出去,租住在「垃圾街」附近老村民自建的房子裡。
不好的記憶會在時間裡被混淆,這是大腦趨利避害的一種自我保護。
再回想那段時候,在我腦海中已是跟垃圾街的環境一樣的渾濁。但那窄小得只剩一線天光的巷子,被私拉亂接的電線切成碎塊的天空,卻成了我的夢魘,伴隨著那壓抑而窒息感覺,讓我無數次從夢中驚醒。
我媽媽白薇蘭卻似乎沒有被環境所影響,即使在這樣子的環境裡,她依舊每天將自己收拾得體面,早早地出門把我送到學前班,然後再去學校教書。
我不太跟她表達我的情緒,但她卻看得出我的低落,這時候她總會笑著安慰我:「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現在想來,她其實一直是個外柔內剛的女人。
但即使我們退避三舍,馮莉娜還是找到了噁心我們的法子,她去校長室舉報了我媽媽,說我媽媽私生活混亂。
這件事情我是很多年之後才聽我外婆提起。
而我對那天晚上的印象,只有我起夜時她房間裡還亮著的燈,和她在窗邊,瘦削的背影。
其實我的母親真的是很美的女人。當年為了生我,她跟我外婆關係一度鬧的很僵。後來關係緩和了,我外婆就會時常在我面前念叨些我媽媽的往事。從她口中我也知道了,我的母親一直是蓮塘區數一數二的美人,且不論這中間誇大的成分,美麗本身就是一種武器。
這「武器」我的母親只正經用過這麼一次,結果很奏效。
幾天後我們又搬家了,這一次我們搬進了桂市最豪華地段的小洋房。
我有了「父親」,和一個便宜哥哥。我的繼父林秋深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他不太說話,但對我們母女兩不算差。值得一提的是他是桂市的教育局長,這一次無論是馮莉娜還是蔣銘建都再不能把我們怎麼樣了。
在這棟三層結構的小洋房裡,我第一次擁有大而明亮的獨立臥室。但不知怎麼的,我總是會想起夏涼在丁香公寓那小小一間的臥室,好像哪裡也比不上那方天地。
在我繼父的安排下,我去了z市一所私立學校就讀小學,那是一所打著精英教育旗號的小學。精不精英的我不知道,但這學校昂貴的學費,倒是讓它聚集了不少z市的二代們,我想這才是它的辦學初衷。
這所學校的各種活動層出不窮,確實是方便了各種二代們擴大交友圈。
「嗨,白欣,你不是林叔叔的女兒嗎,你為什么姓白?」
我的被動是天生的,而在經歷了「垃圾街」那段時間,我變得更加懶得開口說話,有些時候是不想,有些時候是不知道說什麼,太過頻繁的交流會讓我侷促。而我侷促後的唯一表現就是面癱。開學第一天,我用詞簡短地打發走了幾個社交達人後,班裡同學接受了我的高冷設定。加之我個子高,坐在最後一排,看著教室里的同學,我時常會有種在冷眼旁觀的抽離感。
我時常望著教室外面發呆,那段時間我經常會想起夏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