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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5:29:51 作者: 枕花眠
「就算你去見了他,他也跟你去打不了比賽。」
「為什麼?」
路明川精準的抓住了他話里不是「不願意」而是「打不了」的重點,又開始鍥而不捨的追問。
「許琛他怎麼了?」
「病了?還是受傷了?」
「受傷了我可以去看看,」路明川很是真誠的說,「病了的話,他要是缺醫藥費,我也可以……」
「都不是,別咒他了。」
江遇驀地打斷了他的話。
頓了幾秒,才又比之前說有事的時候還要不耐煩的丟給他一句。
「他因為故意傷人進去了,就半年前的事情。」
路明川徹底愣住。
過了好一會兒,才從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里回過神來。
「不是,許琛他……」
他儘可能謹慎的組織著措辭:「我記得他以前……」
「他當然不是個衝動又易怒的人,更不會隨便傷人。」
江遇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人想說些什麼,絲毫沒有委婉的接過他的話。
「他被人陰了,是因為我。」
這也是他當初會凶名在外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所有人都以為是他傷的人,許琛就是在為他頂罪。
只是因為他家裡有錢,並且有關係,警方才說找不到證據只抓了許琛沒抓他的。
他也從來都沒就這個事情跟別人解釋過什麼。
只是後來又帶著人,去把那個曾經故意往許琛手裡的東西上撞,還特意錄下了視頻,帶著明明就只是輕傷,也不知道是怎麼弄到的重傷證明去報了警的傻逼,又在他從醫院裡出來的時候套上麻袋,拖到沒什麼人的地方打成真正的重傷,給送回了醫院。
江遇一點兒也沒有推脫的偏開頭跟他說了許琛入獄的原因。
眸光一轉,又毫不避諱的看了回去。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平白無故,出錢又出力的幫他守著這麼一幫人?」
「就因為我有錢嗎?」
他幾乎是帶著嘲弄意味的看著路明川問。
就因為他除了這個什麼都沒有,不知民間疾苦又覺得無處可用,所以才出來大散家財嗎?
當然不是。
他只是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罷了。
反正無論金額多大,也都沒有人會去過問他的這些開銷。
只要沒特別亂來就行。
最起碼也要在許琛出來的時候,把他原來所擁有的一切,盡最大可能的,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江遇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甚至當初要不是因為許琛後來自己給出的證據也實在是過硬,以致於江遇想替他進去都替不了。
那可能現在在裡面蹲著的,就是他本人也說不定。
說完江遇一看天色也實在不早了,現在趕回去,應該還來得及回家換個衣服。
再加上該他說的他覺得也都說得差不多了,更具體的他也懶得說。
「剩下的事情你去問他們吧。」
「至於其他……該說的和能說的,我也都已經說完了。」
當初害得許琛因為他而入了獄。
他能做,並且還稍微有點兒用的,是這麼盡著自己最大努力的,替他去留下這幫「小弟」,以便於許琛在出來的時候,能最大限度的,擁有這些他以前所擁有著的東西。
而現在間接性害得路明川沒了隊友。
他能做,並且也只能做的,就只是這麼沒什麼大用的,建議他去別的學校交錢重讀了。
至於路明川會不會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選擇。
就像他當初一意孤行的非要去七中,而現在又忽然在眾人都不理解的情況下,又堅定不移的選擇了棄文學理一樣。
是不得已也好,是心甘情願的也罷。
江遇都心裡明明白白的知道。
他管不著,也管不了。
人有千百種,命運各不同。
但相同的是,無論哪一個,都是在他們各自的艱難困苦裡,或微弱,或拼命的掙扎著。
浮世紅塵。
江遇一直都相信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月亮和太陽。
就像是被黑夜所遮擋著的漫天星辰里,總有那麼一顆,是獨屬於那個特定的人才能看見的光。
比如大吱之於他。
又比如童嘉栗之於裴苯。
可江遇知道自己是沒有辦法像他們一樣,去發光和照亮別人的。
他太黯淡了,自己的事情都還亂糟糟的,不知道要怎麼處理才好。
所以做不了誰的月亮和太陽。
甚至還因為以前,總是一心想著要抓住那點兒,他到現在才發現無論自己有多努力,都根本就沒法抓住的薄弱親情,而忽略了別的很多東西的關係。
就連星星那樣微弱的光芒,他都散發不了。
所以即使明明自己的生活過得一團糟,卻還是見不得別人過得不好。
他也依舊在心裡,只把當初的許琛劃歸為了人情。
而現在的路明川,也不過是這個人情里,間接性的附屬品而已。
更多的他沒法說,也做不了。
也並不打算去說和去做了。
再欣賞又能怎麼樣呢?
有些相遇,註定了,結局就只能夠得上一個心生惋惜。
但盡己心,俯仰無愧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