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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5:29:51 作者: 枕花眠
「老童讓我來找你回去的時候順便暗示一下南高,讓他們別想著挖七中的牆角,」她說,「但我覺得他說的那個方式我不喜歡,我喜歡正大光明的來,所以就乾脆直接掛著了。」
「要人嘛,直接乾乾脆脆的要不行嗎?非得搞什麼威脅和暗示。煩。」
江遇:「……」
你這麼在外面挑事兒坑爹,你爸他知道嗎?
江遇無話可說。
又默默的跟她相顧無言了片刻,才說:「我不會回七中的去的,你以後也別來找我了。」
「為什麼?」童嘉栗問。
「因為我已經決定了要學理科。」
江遇不怎麼耐煩的回了一句,頓了頓,又壓低了聲音異常直白的補充說,「而且我不喜歡你,這件事我也已經是不止一次的告訴過你了。」
童嘉栗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倏地抬眸,眼神受傷的看著江遇說:「是因為裴苯麼?」
「其實前幾天我就想問你這個問題了,」她聲音很小的說,「朋友妻,不可欺,來自你們男生之間的深厚友情。因為他喜歡我,所以你就不能喜歡我,是這樣嗎?」
這個問題其實很複雜。
要說沒有裴苯的原因,肯定也不全是沒有,最起碼江遇之前會刻意的去注意跟童嘉栗保持距離就是因為裴苯,從沒想過要對她生出什麼除了朋友之外的別的想法也是。
但要說全是因為裴苯,那又不盡然。
因為他是真的不喜歡童嘉栗。
倒不是說他對童嘉栗這個人有什麼異於常人的特別大的意見。
而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童嘉栗的性格和愛好都跟他有些類似。
比如他們看待事情的角度,處理事情的方法。
又比如他們在面對衝突本身的時候,首先想到的都不是怎麼去心平氣和的解決這個衝突,而是就放任衝突在那兒那麼擱著。或許會因為在意而假裝它不存在,若無其事,但衝突本身的隱患卻還是一直埋在那裡得不到解決。
有時候江遇甚至都會覺得自己在她身上能看見自己身上的一些影子。
同樣驕傲,又同樣自負。
同樣孤獨,卻又同樣驕矜。
尤其是他們身上看似直接但真正鬧起矛盾來又彆扭任性這一點,是江遇打心底里知道的一個自身明確的缺點。
有些點其實是他自己都是很不喜歡的,但又改不過來。
所以他不可能去喜歡一個跟自己的性格極其類似的人。
特別是連缺點都一樣的類似。
可以推己及人的包容,但卻沒法喜歡。
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一直喜歡的那個人。
所以江遇也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她說。
說是吧,裴苯又算是莫名背鍋,但要非說不是吧,跟他也還是又有那麼一丟丟的關係。
江遇給不出一個合適的回答,又不想像個話癆一樣給她彎彎繞繞的給她解釋得那麼複雜。
所以只是悶不吭聲的站在原地抿唇看著她,沒做聲。
但這在童嘉栗的眼裡,就是一種無聲的默認。
青春期的小孩兒的感情,其實來得快也去得快。可能上一秒還在對誰深情款款的說著愛,下一秒就已經把人拋在腦後,說已經沒了感情,失去了最初的熱情和新鮮感。
但感情還在的時候,想得卻又還是特別的多。
尤其是在求而不得的時候,不撞個南牆,都愣是不想回頭。
總是會下意識的替對方在心裡找著各種各樣的藉口和理由,一定要等到向對方求得了一個再也找不到理由再繼續執著下去的答案,才肯罷休。
而童嘉栗,明顯就是這其中的一個典型。
「所以你就因為他而為了躲我特地跑到南高來?」
童嘉栗像是從江遇身上看出了什麼特別好笑的笑話一樣,不無嘲諷的看著他。
「有必要嗎江遇?」她淚眼朦朧的說,「你不喜歡我你可以直說啊,我不再纏著你就是了,至於為了兄弟躲我而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嗎?」
「……我沒有犧牲。」江遇頗為無語的說,「我就是真的因為想轉科,所以就直接轉了。」
他本來就是為了遵從自己內心裡的本意。
[再說了,我以前簡單直接的說過多少次不喜歡你了,您聽了嗎?這會兒倒是開始自相矛盾的讓我直說了。]他想。
但顯然童嘉栗和他不在一個邏輯里。
「那你為什麼突然就來了南高?是七中的理科不能學嗎?」童嘉栗說,「真的就只是因為他們學校那個什麼顧知的隨口一句貶低???」
不等江遇說個「是」,又自顧自的給否了,
「別給我說什麼『沒錯,就是因為這個』,」她說,「我不信。你本質上根本就不是這麼會意氣用事的人。」
「……」
江遇想說「你別說,我還真是」。比這意氣用事的事情我「上輩子」有一段兒時間還做得多了去了。
就是你不知道而已,「這輩子」也還沒親眼見過。
但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就聽見旁邊突然傳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不緊不慢的插/進/了他倆這短暫的對峙和沉默之中。
「因為他喜歡我。」
那個聲音說。
作者有話要說:
顧知: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