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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5:29:51 作者: 枕花眠
甚至在上樓之前,他還都還在試圖委婉的勸說江遇,想讓他放下一些東西,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要一直那麼任性。
所以江遇一聽到他話里越來越離譜的內容,就知道他肯定是把誇張的手法用到了極致。
什麼嫉妒和怨恨,什麼巴不得他以後再也找不到真心對自己的朋友,永遠都像以前一樣,冥頑不靈的抱著那些混帳又不懂事的想法任性下去,直到有一天前程盡毀,親友皆失,後悔都來不及……全是假的。
全都是烤紅薯吃多了導致下焦里有寒——淨放屁!
他最多也就是在被童嘉栗搞得極度傷心的時候,暗自在心裡遷怒一下自己。
就這,都指不定遷怒完,還要再在心裡譴責一下他自己內心陰暗不夠君子,更別說什麼真正的怨恨和嫉妒了。
根本就不存在的好吧。
他是腦子不小心被替換成了孟霄那個棒槌的,才會智商盆地的去相信這種鬼話。
只是了解歸了解,知道歸知道,如果這些話要是他是當初聽見的話,可能還不會有什麼特別大的反應。
因為他分得清對方話里的真真假假,也能理解裴苯為什麼會生成這樣的想法。
但他重生過來之前才剛經歷了一場和這件事情性質差不多的事情,而且那件事還是「上輩子」一直深深的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
因而聽見裴苯說出來的主要原因,他心裡還是覺得就很莫名其妙——雖然本質上沒有裴苯自己說得那麼嚴重,對方心裡也明明就知道根本就不是他的錯,最後卻還是要把過錯歸在他的身上。
憑什麼???
後面的這個想法一生出來,就立刻戳到了江遇心裡的一個不為人知的點,於是他盡著自己最大努力的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當場就給裴苯表演了一下什麼叫「翻臉比翻書還快」,從上一秒還在善解人意的說著「你沒有」的暖心小可愛,炸成了一隻尖刺倒豎的大刺蝟。
「所以你就是為了這麼一個重色輕友理由,就打算自此在我的世界裡玩一把消失,甚至想讓我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一筆抹掉我們這麼長時間的兄弟感情???」
江遇問。
見裴苯不說話,他又極為諷刺的笑了一下:「你是不是還覺得自己挺大度,挺為我著想,甚至還特別的忍辱負重啊裴六元?」
他說:「就因為你喜歡童嘉栗,而她喜歡我,所以你就要把這件事的過錯往我身上推,哪怕是你心裡明知道這件事情它根本就錯不在我,它本身的問題明明是出在你們兩個人身上,哪怕你有一部分理智在告訴你我其實根本不應該遭受到這樣的待遇,你也依然打算用一種你自以為對我傷害相對較小的方法,還是來把這筆帳算在我頭上,是嗎?」
裴苯還是沒說話。
一來他是沒搞明白為什麼江遇前一秒才當面拆穿了他破罐子破摔的偽裝,還表現出了一副非常理解自己,像是打算要息事寧人的模樣,後一秒卻又立刻炸了毛。
二是這件事被逼問出來得猝不及防,他也沒預想過會是這麼一個情況。
一時間整個人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啥。
「那我再問你一件事,就是剛才的那個問題,」江遇見他不肯說話,又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眼睛問了一句,「如果今天我沒有這麼非得逼問你的話,你心裡原本是打算怎麼做的?」
「是真的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打算就那麼一聲不吭的,抱著對我的怨恨和心裡的那點微弱的憐憫,什麼也不說的,單方面跟我斷交嗎?」
「是不是?」他問。
裴苯下意識的轉開目光,偏過頭表示了默認。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江遇又靜靜的盯著他看了片刻,見他仿佛並不打算作答,又更為嘲諷的笑了一下。
「好一個懷璧其罪。」他說,「既然你心裡已經認定了我是導致你跟童嘉栗沒能走到一起的罪魁禍首,那我覺得無論我今天再跟你說什麼,應該都是沒有用的。」
這短暫的十幾個小時之內發生的變故太多,且每一件都出乎他的意料。
一件都還沒來得及消化,另一件就緊接著又跟了上來。
江遇忽然覺得很累,累得他都不想就這件事再去跟裴苯爭辯些什麼。
更別說是去跟對方做那些除了更傷感情之外根本就毫無意義的爭吵。
他又靜靜站在原地盯著裴苯看了幾秒,忽然格外譏諷的一笑。
什麼也沒再繼續說的繞開他就走了。
.
[然後呢?]
江遇手機屏幕上的微信聊天框裡,一個備註為【大吱】的人發來消息問:[就沒有然後了?]
這個大吱是江遇很早很早以前在漂流瓶里認識的人。
雖然從來都沒見過面,也一直都未刻意的交換過各自的真實姓名,但因著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對方就一直以一個正負能量垃圾桶的形式,在他心裡占據一個甚至比裴苯的地位都還要稍微高上那麼一點兒的位置的原因,倆人的關係一直都很是親近。
甚至可以說是在他這裡,江遇幾乎就沒有什麼不會告訴他,或者說是他不知道的心事和秘密。
所以一進家門,江遇就幾乎是沒有猶豫的立刻就在聊天框裡十指翻飛的向他吐槽了一下剛才在樓下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