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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4:33:55 作者: 林汀汀汀汀汀
並問, 「……所以,桑晚姐你知道內情嗎?」
她見狀,打字回復了幾句,然後桑晚托著下巴,開始思索起來。
她需要弄清楚一些事。
他給自己打電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裴季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以及,他究竟願不願意相信他們。
而鍾恬一聽前因後果之後立刻激動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阿季豈不是有危險……」
「桑晚姐,我們該怎麼做?」他著急地問。
桑晚安撫他幾句,然後說, 「過段時間我們會進去解決,在這之前,拜託你先留意一下他。」
鍾恬人機靈,很會藏手機,起碼有七八個,所以他現在才能給她打電話,告知裴季目前的近況。
恰好,他們也可以利用這一點。
「我是說,」桑晚繼續勸說他道,「如果你覺得裴銘有問題,不如,先找機會留下一些證據。」
「能做到的,對吧?」
男生堅定地回她,「交給我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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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鐘。
外頭颳起大風,位於郊區的偶像之子錄製地外的幾米大樹的樹影婆娑,翠色的枝椏被吹得左搖右擺,敲打著緊閉的三樓窗戶。
因為不少人在練習室里加緊練習,宿舍樓層里並沒有多少人。
一間空蕩蕩的宿舍里。
裴季手指發白,他死死揪著衣領,將身體彎曲成一條煮熟的蝦米,蜷縮著無比痛苦地倒在冰涼的瓷磚地上,被練習生宿舍屋頂的白熾燈一下晃到了眼睛,眼皮刺痛,有人拿手電筒強光照他的眼皮,他眼眶裡被激出淚水,又被人踢了一腳,他匍匐在地,抓心撓肝的難受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表哥,求你了……」裴季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髮絲被汗打濕,他的嘴唇被牙齒咬破,十根手指正痙攣地抽動著。
這是他斷藥第三次了。
發作的時候一次比一次難受,如同被千萬隻蟲子噬咬心臟,想抓傷自己,脖子上和腿上被留下血淋淋的抓痕。
那通給謝嘉釋女友撥出去的電話之後,不到兩天的時間,他在衛生間被幾個練習生揍了一頓,然後被他們扔進宿舍,此時以無比卑微低賤的姿態癱倒在地上。
「我問你,給桑晚打電話幹什麼?」裴銘坐在椅子上,他身邊是幾個芭蘭娛樂的練習生,裴銘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不斷掙扎的男人,他把剩下一半的煙扔在地上,黑色皮鞋捻滅,俯身看著狼狽地趴在地上的少年。
「裴季,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那一通電話,桑家差點順著摸到我那些線人們的家門口?姜蘭她們差點被拘留?」
「如果不是事先給的多,他們嘴皮子緊,就把我供出來了,」他俯身,看著他一邊說,「裴季,我的好弟弟,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可以啊,你現在就可以和你那個媽一起去死。」他惡狠狠地說。
裴季痛苦地撐起身子,低聲祈求,「對不起……對不起……我是聽到你們說的,一時不忍心才……」那樣的女孩,怎麼可以被他們……
裴銘聞言,嘴裡立刻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哦呦,不忍心?你可真是個大善人啊,」他踩住裴季的手,用力,面容變得扭曲起來,「讓我花了那麼錢,還差點被警察懷疑。」他說著,他狠狠地踹了裴季心窩一腳。
對方應聲而倒,嘴裡發出痛苦的□□,嘴裡流出一點血跡。
「我能讓你出道,也自然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裴銘站起來,把裂了一半的手機扔到他身上,「再讓我知道你跟外界傳遞消息,或者和謝嘉釋有聯繫的話,我弄死你。」
他從口袋裡拿出三顆小小的藥片,在裴季的面前晃了晃,像逗一條狗似的,然後忽然將手指一松,藥片隨即掉落在骯髒的地上,四下亂蹦。
裴季剛要伸手去拿,裴銘卻將皮鞋踩上去,把藥片碾的粉碎。
裴季愣愣地看著,他嘴角的血不斷滴落,打在地上,被汗水濡濕。
「你媽還在醫院躺著,她是死是活我一句話的事,你自己給我掂量清楚。」
裴銘冷酷地說完,他起身走出去,那些練習生們見狀,也立刻馬首是瞻地跟著他走了。
門被咔噠一聲撂上。
他顫抖著撫上被碾碎的藥,裴季的手指拈了一點放進嘴裡,他又想到什麼,努力掙扎著起身,從一旁的桌上拿過紙巾,把地上的碎末小心包裹起來。
他把紙包裹好,弄嚴實,收進胸膛的口袋內側里,指節深深扎進手肉里。
他重重地呼吸著,不甘,屈辱,恨意,氣息沉重得如同一台嗡嗡作響的風箱,直到宿舍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一個少年的聲音帶著試探地傳來,「阿季……?」
裴季詫異地抬眼,見鍾恬握著發光的手機,他一手搭著門把手,正定定地與他對視。
「你還要瞞我多久?」他這麼說。
裴季的瞳孔瞬間放大,唇抖動著。
「鍾恬……」
白熾燈不斷晃蕩著,映在兩人的臉孔上。
此時一條新消息,被準時發送到了謝嘉釋和桑晚的手機里。
兩人同時打開。
是一段嘈雜而有些模糊的錄音,來自鍾恬。
夾雜著「敢忤逆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不如和你媽一起去死」,以及一大段威脅性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