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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4:23:37 作者: 何發財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劉輕當下又蒼白了幾分,她震驚又慌亂的看向楚城,掙扎要做出解釋:「不……不是……承安他只是太年輕容易受到外界的誘惑,是……是那位趙總的錯!」

    劉輕一臉怨恨的看向趙殉,裡面像淬了毒一樣的恨意讓趙殉有些震驚。

    他上次見到對方的時候只覺得那是一個為兒子憂心的普通母親,可現在再看,好像她所有的憤怒與不滿並不是出於對劉承安的關心。

    身邊的人僵直著身體說不出話,交握的手冰冷刺骨,甚至在細微的顫抖。

    他連忙看向他,卻見人蒼白著臉色,整個人都帶著一種壓抑的痛苦。

    「嘔……」

    劉承安推開他吐了出來。

    只是沒吃什麼東西,他佝僂著背只能吐出苦澀的膽汁。

    噁心,真的太噁心了。

    趙殉心一驚,連忙拿起桌上的水餵給他,看著他冒著冷汗不停灌水的模樣,擰著眉幫他擦溢出來的水漬。

    高挑的人站不穩,一向挺直高雅的脊背佝僂彎曲,趙殉心疼的抱住他,輕輕的拍著他的背。

    「沒事……沒事……」

    他的小男朋友一定非常難受,那種仿佛窒息的壓抑感他無法感同身受,卻因為對方這幅模樣而感到心臟一陣縮緊。

    楚意和楚定無聲的對視了一眼,都抿著唇沒有說話。

    楚城卻是覺得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一個不願意和他女兒結婚的男人看上了他最厭惡的兒子。

    這是在挑釁他還是在侮辱他。

    「劉承安,如果你真的做出了選擇,那你就滾出楚家,別想得到我的任何東西,以後也別和楚家的人沾上任何關係!」

    劉承安搭在趙殉的肩頭,整個人無力又疲憊。

    他輕輕的推開抱著自己的人,聲音沙啞的說:「好。」

    他求之不得。

    「劉承安,你是不是真的想逼死我!」

    劉輕卻整個人都瘋了,她雙目猩紅的看著劉承安,尖利的嗓音帶著癲狂。

    楚城神色冰冷,如今的鬧劇已經夠難看了,哪怕他現在輸了,但他也是一家之主,骨子裡的高傲不會允許他低頭。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糾纏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

    「明天我就把你從族譜劃出去。」

    當初能入族是因為楚爺爺的原因,可楚城和漸漸長大後的劉承安都覺得這更像一種束縛。

    楚城不得不承擔起他的責任,接受他春風一度卻並不喜歡的女人,還有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兒子。

    而劉承安則是根本就不想和楚家沾上關係,年幼時他不懂,在劉輕的日漸壓迫下,楚家成為了他背負的一把枷鎖,尤其是長大後,他更覺得一個不被承認的楚家小公子的身份是他人生中的污點。

    他只想做劉承安,趙殉的劉承安。

    「不……不要……」

    劉輕慌張的看向楚城,那副蒼白卻偏執的樣子有幾分嚇人。

    楚城淡漠的看向她:「年輕時是我一時貪圖享樂犯了錯,可你不該這樣執著,如果你重新找個人,日子應該會好過很多,你後續的診療楚家會持續跟進,但更多的你就別想了。」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

    那個高大的背影衰老了許多。

    劉輕失神的癱坐在椅子上,她嘴唇瓮動,整個人好像死了一樣。

    劉承安的心卻越來越冷,冷得他全身發抖,指尖發顫。

    時刻看著他的趙殉心口一疼,連忙抓著他的手又揉又搓,試圖用這種方式讓他的鮮血回溫。

    「小劉……承安……」

    他磕磕巴巴的低聲叫他的名字。

    劉承安卻像失了魂魄一樣,他看著癱軟在椅子上的劉輕,對方雙目無神,眼裡唯一燃燒的火光也因為楚城的離開徹底熄滅。

    雖然早就明白這個事實,但當現實再一次擺在他面前時,渾身的鮮血還是瞬間凝固。

    他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劉承安,劉承安……」

    劉輕念著他的名字,突然像發了瘋一樣的撲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衣服,用那副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看著他。

    「我不是說過讓你離開他嗎,你為什麼不聽話,為什麼不聽話,我不是告訴過你,如果你不聽話我就會不要你嗎,你是不是想逼我去死,是不是想親眼看著我死!」

    趙殉措不及防中被推開,他看著像一把骨頭一樣卻突然瘋狂起來的劉輕,整個人也因為震驚停在了原地。

    他無法理解,怎麼會有母親向自己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

    即使他的成長曆程並不順利,可在十八歲之前,他也有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庭。

    父親穩重成熟,母親美麗溫柔,哪怕十八歲之後發生了那樣的變故,可心裡殘留的美好不曾消散。

    他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瘋狂的母親。

    劉承安像個木偶一樣隨著她的力道搖晃,隔著鏡片的眼睛冰冷淡漠。

    劉輕心裡一滯,猛地一巴掌甩了過去。

    「劉姨!」

    楚意出聲呵住劉輕,鬧到現在已經有些過了。

    劉承安偏著頭看著地上被打落的眼鏡,嘴角裂出了口子,鮮血順著下巴往下滴落。

    哪怕劉輕病得再重,可打他的時候從來都是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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