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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4:23:37 作者: 何發財
    他冷清的回了一句。

    肩上的力道消失,男人重新歪躺在沙發上,長腿搭上桌,似笑非笑的說:「看我死了沒有?」

    趙殉眼皮一抬,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放心,壯的更頭牛一樣。」

    趙殉無聲的勾了下唇,拿起男人沒喝完的酒。

    高革看著這個一向講究的男人毫不在意的將他喝了一半的酒喝完,白淨的臉冷淡自持,濃密的睫毛垂眸微顫,嘴角溢出的酒液被潔白的袖子擦乾淨。

    他無聲的笑了一下。

    一定是穿了衣櫃裡最便宜的西裝。

    要不然這小摳門可捨不得用袖子擦嘴。

    其實趙殉沒什麼朋友,長那麼大也沒和誰來往,以前上學的時候就是埋頭苦讀,後來接手了公司,又是兩頭跑,剩餘那麼一丁點時間,也要回家管教不聽話的弟弟。

    他幾乎沒有一點自己的私人時間。

    本就不愛說話的人,更是變得拒人於千里之外,除了在生意場上能和趙殉有所交流,別的地方更是見一面都難。

    但就是這樣性子冷淡的人偏偏能和高革這種浪蕩的人處在一起。

    說來兩人的緣分還是因為家裡。

    趙高兩家一向交好,現在的趙錢和高放,以前的高革和趙殉,都是從小一起的青梅竹馬。

    放到古時候,要是哪一家有個姑娘,說是訂個娃娃親都不為過。

    不過高革卻不是高放的親哥哥,和趙殉認識的早,後來又是一起上學,只不過因為趙家出了那場變故之後,趙殉才忙得斷了聯繫。

    說來趙殉那點喝不倒的酒量還是被高革灌出來的。

    那時候高革知道趙家出了事之後,當天晚上就拎著幾瓶子酒找了過去,帶著一種老父親的惆悵,直接將趙殉準備好的酒杯丟了出去。

    「哥哥也沒什麼好送你的,以後你的路不好走,酒桌上的應酬也少不了,哥哥就送你個千杯不醉吧。」

    於是在趙殉一貫冷靜的目光下,他第一次喝酒就被高革喝進了醫院。

    就這麼來了兩三次之後,趙殉的酒量慢慢變好,後面就沒人能喝倒他,連對瓶吹都不怕,更別說那些人用杯子的情調,幾乎沒人是趙殉的對手。

    有不少人就是跟趙殉在酒桌談過幾次生意後被他喝怕了。

    後面說什麼也不敢給他敬酒。

    也就是這麼一來一回,趙殉發現昂貴的西裝髒了也不能洗,就養成了出門喝酒必穿便宜貨的習慣。

    高革透過閃爍昏暗的燈光,看著趙殉那張白淨的跟雪人似得臉。

    半瓶酒下肚,他神色未變,連端正的坐姿都沒動。

    這麼多年,還是一個不愛說話的小古板。

    想到這裡,他低低的笑了一下:「趙殉,你今天來這不光是為了喝我的酒吧,別怪哥哥不信你,就你這又摳又嚴謹的性子哥哥還不了解,說說,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想跟哥哥說。」

    趙殉「啪」的一下將酒瓶放在桌上,側目看了他一眼。

    「沒有。」

    「我不信,你這小子精著呢,今天這麼早不加班跑來喝酒,你平常可是只有請人應酬的時候才過來。」

    因為仗著兩人的交情。

    趙殉喝酒從來不付帳。

    「沒有。」

    趙殉有些不耐煩。

    今天喝得不多,但他卻覺得熱氣在往上沖,頭昏腦漲的像有個火山要噴發。

    「說說,哥哥又不會笑話你。」

    「閉嘴。」

    他反手推開對方,有些頭暈眼花。

    「誒誒誒,翻臉不認人啊。」

    高革被推了一把,抬腳踹了他一下。

    「哥哥平常怎麼對你的,現在連話都不願意跟哥哥說了?」

    「哥……個屁!」

    高革眼裡又驚又喜,興致盎然的湊過來問:「喲,會罵人了,你這小結巴治好了?」

    「煩煩煩……死了。」

    聽到趙殉這麼說,高革彎下腰笑起來。

    他就是想逗趙殉說兩句話。

    每次看他冷著那張生人勿近的臉,一開口就是紅著臉打磕巴,他就想笑。

    趙殉喝了半瓶子酒,腦子沒清醒過來,反倒變重了不少,他不耐煩和高革在這插科打諢,站起來準備走。

    高革卻絆了他一腳,看他不穩的跌坐在沙發上,湊過去問:「怎麼回事啊。」

    滿是磁性的嗓音帶著一點放緩的柔氣。

    趙殉揉了揉額角,擰著眉說:「結婚。」

    「結婚?你?」

    高革挑了下眉,他難以想像趙殉未來的結婚對象會是一個怎樣的人。

    「怎麼,是家族利益還是真愛。」

    「利益。」

    高革「嘖嘖」兩聲,他就知道,怎麼著也不可能來什麼真感情。

    畢竟大家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虎豹,沒點防備指不定就要給人當點心。

    「那你煩什麼。」

    趙殉停下動作,他坐直身體,盯著前面看了一會兒,扯過被高革壓住的衣擺,重新站起來。

    「不想結?」

    趙殉背對著高革點了下頭。

    高革沉默下來。

    趙殉這人性子古板認真,但分得清輕重,向來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一個利益上的結婚對象難不住趙殉,因為他一定會負責任的對待對方,努力培養出能夠一起生活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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