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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4:22:05 作者: 顧明朗
    說著,村民推了一把唐中有。

    從聽見邵秋實說出不交二字就愣在那裡的唐中有被村民推得回神,可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好把村民剛說的又撿起來,乾巴巴地重複一遍:「大人消消氣,小孩子不懂事,大人可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邵秋實卻一把揮開唐中有和村民,橫身站到了最前面:「你們若是打我,我就會打你們。」

    「什麼?」

    衙役先聽村民那兩句,雖然不甚生動,但到底是個意料之中的反應。再聽邵秋實的兩句,衙役簡直以為自己失聰,不,腦子壞了,才會聽見一個小女娘說出「你們若是打我,我就會打你們」的話來。

    見識過邵秋實毆打官兵的唐中有和唐家村村民,以及就是被邵秋實毆打的官兵將領的肖樹林,對邵秋實說出這話來倒並不意外。

    「身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擅動田賦中飽私囊,一經揭穿,惱羞成怒動用私刑,罪加一等,」邵秋實頓了頓,將先前說的話又說了一遍,「你們若是打我,我就會打你們,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邵秋實不解釋還好,她這一解釋,衙役和主簿更是氣得七竅生煙。

    衙役幾步走近,上來就要給邵秋實一個大耳刮子。

    邵秋實也不客氣,以相同的方向,更重的力道,更快的速度,反手抽在了衙役臉上。

    肖樹林伸手想攔,竟沒攔住。

    只聽啪的一聲,衙役已迷迷瞪瞪地坐在了地上。

    第383章 她這是在修一種很新的道

    「住手,」眼看著剛結結實實挨了邵秋實一耳刮子的衙役反應過來的時候要暴起傷人,肖樹林攔在了衙役身前,他攔不住邵秋實,攔衙役倒是不在話下的,「三位大人借一步說話。」

    挨了耳刮子的衙役哪裡肯聽,要說話,也等他把挨的那一巴掌換回去再說。

    卻是旁邊的衙役見機拉了他一把,肖樹林雖沒穿戎裝,跟普通的泥腿子還是不一樣的。

    察覺到肖樹林的不同,另外一名衙役拽了衙役一把,才將他剛抬的手臂扯了回來。

    肖樹林和兩名衙役主簿走到一旁,低語幾句。

    肖樹林跟衙役主簿低語的時候,不時會看向邵秋實。

    主簿和兩名衙役就在那低語和瞥視中,逐漸放低了語調和姿態。

    等主簿和兩名衙役重新回到唐家村人面前時,已沒了一開始的趾高氣昂。

    衙役還拿過麻袋,一邊將斗里的糧食往裡裝一邊道:「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邵秋實並不理會衙役,只看向肖樹林:「肖將軍對他們說了什麼?」

    「說出了我的官職。」

    「還有嗎?」

    「還有岑娘子身份特殊,不便告知。」

    肖樹林只是武略大夫的身份,並不足以使主簿和衙役忌憚。

    且不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主簿和衙役這樣做,定然不是他們自己的主意,上面肯定還有人。肖樹林身為武略大夫,也沒有權力過問田賦徵收。

    但由武略大夫護衛在側的身份不明的小女娘,便足以使主簿和衙役忌憚了。

    「十三郎君選肖將軍,真是一點沒選錯。」

    肖樹林翻了個白眼:「岑娘子帶我來,不就是拿我當刀使?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邵秋實十分受教,抿唇不語了。

    過了一會兒,唐正康匆匆趕來,想是田賦數額核完了。

    見繳賦的情形無異,唐正康雖然疑惑,卻也鬆了一口氣。

    繳完田賦,已經是下午,一行人出了衙門。

    唐正康叫村民收拾著牛車:「岑娘子,咱們回去了。」

    邵秋實點頭:「你們走吧。」

    你們?唐正康看著邵秋實:「岑娘子不走嗎?」

    「我就不走了,」邵秋實搖頭,「襄城不錯,我打算在這裡住下來。」

    「岑娘子要搬到襄城?」肖樹林問。

    邵秋實點頭:「我要在這裡施粥。

    邵秋實就這樣在襄城住下,開始的一段時間,她仍舊住在客棧里。

    邵秋實先去找了一個畫師,請畫師畫了一幅畫。

    然後拿著畫,找了一個泥塑師,請泥塑師按照畫像做泥塑。

    等待泥塑的時間,邵秋實請著牙人把襄城逛了一圈,買下一間破廟。

    破廟原是八蜡廟,近年雖然天災不斷,卻不是旱就是澇,甚少蝗災,由此斷了香油。沒了香油錢,沙彌熬不住也走了,無人打理逐漸破敗,邵秋實便買下來修做道觀。

    道觀修好之後,泥塑也做好了,邵秋實便讓匠人將泥塑搬進去,開始對外開放。

    道觀開得悄無聲息,既沒有選黃道吉日,也沒有敲鑼打鼓,插香燭的灰爐和跪拜的蒲團都是現成的,只是將泥塑抬進去,打掃乾淨,便對外開放了。

    別說是住得遠一些的百姓,就是住在附近的,冷不防的都不知道八蜡廟改頭換面做了道觀。

    即便知道,打門口經過的時候看見八蜡廟的匾額換了。

    「岑道觀?也不知是供奉的哪位道家仙長?」

    不明所以的百姓便也沒打算進去看看。

    好在邵秋實本也沒打算靠著道觀掙香火錢,她是來施粥的。

    邵秋實穿了道袍,梳起道髻,每日在道觀門口支一口大鍋煮白粥。

    一開始,沒人知道邵秋實在幹什麼,她鎮日悶頭煮粥,遇人既不招徠也不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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