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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4:22:05 作者: 顧明朗
親衛一愣,腦海里浮現出個模糊的大概,卻還沒想個通透,就聽肖樹林繼續說下去。
「今日她若同我交好,事情就是曾殃等幾人雖有過失,但他已償了銀錢木頭,其情可憫。我卻為討好岑氏,奴顏婢膝,枉顧法理,任由岑氏殘害百姓,其罪當罰。」
親衛一怔:「這……」
「她罵了我,打了你們,事情就是我雖任由岑氏殘害百姓,卻是據理力爭後的無奈之舉,其情可憫。況且曾殃等人本就有錯在先,搶人木頭,騙人錢財,其罪當罰。」
親衛這次已是說不出話來。
肖樹林拍了拍親衛的肩膀,又說了一遍:「這裡面的學問大著呢!」
親衛沉默地走了一會兒,忽然問道:「她一個小女娘,能想到這麼多彎彎繞?」
「誰知道呢?」
「誰知道呢?」
「興許她想到了,興許我想多了,誰知道呢?」
第370章 被害者有罪
在所有人都走乾淨之後,錢氏不顧兒子媳婦的阻攔,冒著冬月寒風爬上山,進了邵秋實的院子。
錢氏老當益壯地走進木屋,抬手就給了邵秋實一巴掌:「你這死孩子,你這個死孩子。」
邵秋實收拾好了烤糍粑,正往瓷碟里倒紅糖水,被打得手一抖,水就倒多了:「做什麼打我?」
「你做的那些事,難道不該打嗎?」
「我做什麼了?」邵秋實把碟子水壺都放下,滿不在乎地舔了一口沾在指腹上的紅糖。
錢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打人,當著那麼多村民的面踩折別人手腳,你還問我你做什麼了?!」
邵秋實點頭:「沒錯,我是做了。」
「你是做了,還挺理直氣壯?你的名聲要不要了?!」
「名聲要來何用?」邵秋實反問。
「你不成親了?你這般潑辣,誰家敢將兒子嫁給你?」
「你不是看不上唐林生嗎?」
「這是一回事兒嗎?我看不上唐林生,那不是還有別家?你這麼鬧,還能有別家嗎?」
「沒有就沒有了吧。」
「胡說!」錢氏說著不解恨,又要去拍邵秋實。
錢氏進門就拍邵秋實那一下子,唐朔看得心都要跳出來。
他可是親眼看見邵秋實如何把牛高馬大的禁軍打飛出去,錢氏的老胳膊老腿還能跟人禁軍比?
見錢氏跟邵秋實說得有來有回,邵秋實渾沒有拍回去的意思,唐朔才鬆了一口氣。
這下眼看著錢氏又要拍邵秋實,唐朔那才放下去的心頓時又提到了嗓子眼:「娘,有話好好說,說就是了,從良也不是那不聽勸的人,做什麼動手動腳地打孩子?」
唐朔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把炮火引到自己身上,錢氏看唐朔也眉毛不是眉毛:「都怪你。」
「怎麼又怪上我了?」
「怎麼不怪你?要不是你光長個頭不長心眼,買木頭被人騙,從良能搞成現在這樣子嗎?」
唐朔被堵得一噎:「怪我,是都該怪我。」
倒是邵秋實在一旁勸道:「姨婆婆消消氣,四舅本分,那掌柜的奸詐,有心算無心,怎麼能怪舅舅?小偷偷人東西,你不怪小偷行徑可惡,卻怪被偷的人不夠警惕,這是受害者有罪論。」
錢氏瞪圓了眼睛,瞪著邵秋實沒說話。
邵秋實會意,去推唐朔:「沒事,姨婆婆想同我說幾句話,舅舅先回去吧,一會兒我送她回家。」
唐朔前腳被推出門,木門後腳就關上了,唐朔被關在門外。
門雖然關上了,簡陋的木屋卻壓根關不住錢氏的聲音。
「你跟我說受害者有罪論,這還是我給你說的呢,你擱這兒跟我說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呢?」
邵秋實忙道:「都是拾人牙慧。」
「你諷刺我,說我拾人牙慧?」
「說我,我說我自己呢。」
「你就是諷刺我!太不像話了!」
唐朔在門口聽了一會兒,覺得雖然吵得火熱,但都是嘴皮官司,沒有上升肢體交流的意思,就走了。
屋裡,邵秋實把澆上紅糖的烤糍粑遞給錢氏:「四舅走了。」
「走了又怎麼樣,」錢氏接過瓷碟子,「別以為我只是做做樣子,他走了我就不說你了。」
邵秋實從善如流地給錢氏又倒了一杯青梅酒:「那您繼續?」
錢氏捧著熱乎乎的烤糍粑,咬了一口,哈著熱氣把一杯青梅酒一飲而盡:「我是看不上唐林生,那不是應當應分的嗎?他就是個普通人,又有那樣子的母親。你不一樣,你是修士,以後修為大成了,他活不夠你一個零頭。你們兩個,不用我說,你自己心裡也清楚,壓根就不般配。」
邵秋實重新倒滿青梅酒遞給錢氏:「怎麼就不般配了?」
錢氏接過杯子,脖子一下梗起來,眼睛也瞪起來:「你還跟我犟是不?」
邵秋實知道錢氏這是牛脾氣起來了,只能哄她:「不般配,你說不般配,那就是不般配。」
錢氏重又坐下來,又咬了一口烤糍粑喝了一口青梅酒:「你看別人修仙結道侶,要麼是風華絕代四海八荒為之神魂顛倒的師尊,要麼是剛正不阿未來四海八荒為之神魂顛倒的師兄師弟,最差也得是個英俊瀟灑顛倒四海八荒的魔尊魔神。你再怎麼將就,也不能將就一個連秀才都沒考上的寒門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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