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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4:22:05 作者: 顧明朗
    「王爺該不該對王妃溺愛嬌寵姑息縱容?」

    「該。」

    「王爺該不該王妃要她往東她不敢往西,王妃要她摘星星她不敢撈月亮?」

    「娘子,這多少有點……」太過了。

    「嗯?」

    「……該」

    邵秋實滿意轉頭,對著地牢牢門的方向張嘴就嚎:「所以王妃,天地良心啊,給王爺下毒真不是我指使謝郎君乾的。我這麼聰明的一個人,哪能給他出這麼餿的點子?」

    「王妃?」謝三一驚,順著邵秋實的目光看去。

    通往地牢牢門方向是一條長長的暗道,暗道里的什麼都隱在黑暗裡,包括站在暗道里的人。

    是的,那裡的確有個人影,但是王妃嗎?什麼時候來的?

    「謝郎君雖是人頭豬腦,做下糊塗混帳事,但他對王爺沒有一點非分之想,實是出於王府和睦王爺王妃和睦的一腔拳拳之心。還請王妃念在他少不更事,又未鑄成大錯,就從輕發落吧!」邵秋實又嚎道。

    你才人頭豬腦!謝三這樣腹誹著,卻忍不住緊盯著暗道中的那一抹黑影。

    真的是王妃嗎?那黑影靜悄悄的,一動不動,融進暮色,若非邵秋實叫破,謝三甚至發現不了。

    但即便是發現了,任邵秋實鬼哭狼嚎,指天誓日,那黑影仍是靜悄悄的,一動不動。

    就在謝三都開始懷疑那黑影並不是人,而是某個看起來像人的影子罷了,一道聲音在地牢中響起。

    「若我中了藥,王爺不肯同我解呢?」

    這聲音非金非玉卻清朗至極,謝三豁然瞪大了眼睛,還真是白孤城。

    「王妃說笑了,」剛還咧嘴乾嚎,就差沒滿地撒潑打滾的邵秋實從容輕笑一聲,語氣不急不緩,「王妃是王爺名正言順的正室,中了藥,王爺不同你解,同誰解?」

    安靜,似在沉吟。

    邵秋實繼續道:「再說了,王爺不肯給,王妃就不會要嗎?」

    「怎麼要?」非金非玉的清朗男聲再度響起。

    「蜀王寬仁,憐貧惜弱,王妃與王爺相識多年,如何示弱,還需要我教嗎?」

    第250章 妙

    這一次,地牢里真的安靜下來。

    謝三隻覺得眼睛一花,那隱在暗巷裡的黑影就不見了,仿佛沒有來過。

    「走了?」謝三小心地問。

    「走了。」邵秋實點頭。

    謝三盯著白孤城離去的方向:「你出的主意真管用嗎?」

    管不管用的,邵秋實其實也說不準:「富貴險中求,出人頭地還是人頭落地,就看這一把了。」

    人頭落地?謝三咋舌:「這也太險了。」

    邵秋實一聽,又是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你跟葉良辰搞了這一出,我能出這樣釜底抽薪的招嗎?」

    葉良辰從乾坤袋裡鑽了出來,相比謝三的惴惴不安,他還挺悠哉的,無骨蛇一樣繞著牢門的木樁子打圈:「讓王妃自己給自己下藥,妙啊。我怎麼沒想到呢,保管王爺也想不到。」

    邵秋實懶得理會他們,在地牢的牆角盤膝坐下,磕著培靈丹繼續祭煉太陽神鳥。

    邵秋實雖是出於安全的考慮慢慢地祭煉著太陽神鳥,但就目前的進度而言,也太慢了。

    她已煉了數天,太陽神鳥將她輸入的靈力照單全收,卻絲毫沒有認主的意思。

    難道是因為太陽神鳥等級太高了,她輸入的靈力只是杯水車薪?

    畢竟太陽神鳥神異,未經歷練就有諸多奇效,壓根不是一個鍊氣修士能夠祭煉的也不出奇。

    為今之計,只能繼續祭煉,寄望於滴水穿石,聚沙成塔。

    祭煉法器的方式與自身修煉的方式差不多,都是以靈力反覆沖刷,只是自身修煉是引導靈力沖刷己身,祭煉法器則是引導靈力沖刷法器而已。

    厲害的法器是有脈絡的,不是活物,勝是活物。

    邵秋實就是引導著金色靈力沿著太陽神鳥的脈絡一遍遍沖刷,雖然太陽神鳥沒有反應,但也並未排斥。

    之前邵秋實見太陽神鳥的法光與霄光火文神印的法光光芒相近,便猜測太陽神鳥的道韻與自身契合,祭煉起來不會受到排斥,如今也的確如她一開始的猜想。

    只是太陽神鳥沒有排斥,將邵秋實的靈力照單全收,卻又始終差著一層。

    又是數日,白孤城來了地牢。

    出人頭地還是人頭落地,就看這一把。

    所以感覺到白孤城進入地牢的瞬間,邵秋實就從入定中醒了過來。

    睜開雙眼,白衣郎君穿過狹長暗道的畫面,便直直撞進了邵秋實的瞳仁里。

    這世界穿白的郎君不少,俊朗的郎君也不少,卻少見白孤城這樣,能將一身白衣穿得桀驁孤鶩的。

    少年郎君若是穿白,固然是翩翩濁世佳公子,卻多少帶了一點綽約仙子的文弱芊質。

    白孤城今年二十五,不是少年了,已是肌骨豐盈骨肉勻停的郎君。寬肩向兩邊延伸,撐出平直的肩線,隱有雲紋的白色直裾順著寬肩墜下,被挺直的脊背撐得通身沒有一個褶子。

    白家是用槍的,白孤城也像一桿槍,槍不封鞘,立在那裡,便是槍頭指天,鋒芒畢露。

    白孤城穿著一襲白衣,通身雪白,只領口露出一點鮮紅的中衣前襟,越發像杆系了紅纓的槍。

    地牢的火把在他的輪廓分明的臉上落下光影明暗,一雙色澤淺淡的眸仁里流溢疏離和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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