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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4:22:05 作者: 顧明朗
聞言,棲寒的面色更加難看了,站了好一會兒,才看向謝三和邵秋實:「兩位請隨我來。」
謝三應了,邵秋實直接低著頭沒說話,只暗自揣測著蘇郎君,蘇?
蜀王府中引了一條內河,跟汴京負責護城澆灌和運輸的御河不同,蜀王府的內河主要做觀賞之用。
棲寒帶著兩人到了河邊,叫宮人搖了小筏,駛近停在河中央的畫舫。
棲寒冷著臉上了畫舫,見畫舫門窗緊閉,所有的伺候人都被趕到了船艙外,一張臉更是冷得掛霜。
「棲寒姑姑,」眼看著棲寒帶著邵秋實和謝三徑直往船艙里走去,枯站在甲板上的女使連忙迎了上來,「王爺和蘇郎君獨處,吩咐我們不得打擾。」
「艙中只留了王爺和蘇郎君獨處?」
女使頷首:「是。」
聞言棲寒的腳步不停,反而走得更快了,邊走邊吩咐:「你們守在外面,不得打擾。」
女使一愣,又一次屈膝:「是。」
站在旁邊的女使實在沒忍住,滿面憂心地勸:「棲寒姑姑,千萬息怒。」
「我不過是個女官,王爺跟前,怎配動怒?」這樣說著,棲寒蓮步輕移,疾步而行,裙裾紋絲不動。
到了船艙前,棲寒推開艙門,艙門開啟瞬間重重撞在艙壁上,哐當一聲。
跟在後面的謝三不由咋舌,動沒動怒,連門都知道了。
艙門洞開,甲板上的女使們唯恐見了王爺與蘇郎君相處的情形,連忙側身避開。
棲寒仍是目不斜視,徑直抬步,跨過門檻。
謝三腳步一頓,他們不方便跟進去吧?不是說蘇郎君和王爺獨處嗎?萬一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
「謝郎君,王爺有請。」棲寒的聲音卻從船艙內傳出。
謝三和邵秋實對視一眼,這才跟著進入船艙。
又是哐當一聲,艙門被從裡面關上了。
第244章 蜀王
邵秋實和謝三跟著棲寒進入船艙。
繞過門前的屏風,就看見矮榻上握著女娘手腕的郎君和被郎君握著手腕的女娘。
郎君自然是蘇培倫,甲板上的女使說了,船艙里只留蘇郎君和王爺獨處,這蘇郎君就是蘇培倫。
邵秋實見過蘇培倫,記得這位侯府郎君生得何等芝蘭玉樹器宇軒昂,一眼就能從芸芸眾生里脫穎而出。
但第一眼,邵秋實卻被蘇培倫對面的女娘奪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一張極為平凡的臉,五官平庸,顏色寡淡,只是眉目平和,一雙黑眸看人的時候脈脈的。
畫舫的船艙門窗緊閉,雖是白天,卻點了燭。
除了燭,還焚了香,那香沒有脂粉味,倒是一股子書馨,清淡的竹木氣裡帶了一點克制的苦。
香味瀰漫到整個船艙,聞著既不適合女娘,也不適合郎君。
但在看見這個女娘的瞬間就會覺得,這香味清淺微苦,既不適合女娘,也不適合郎君,卻十分適合她。
蜀王,蕭琴。
前世,邵秋實見過蕭琴,當時她西出汴京,遠赴巴蜀,本就是為了見蜀王蕭琴。
那時蕭琴已經四十二歲,但絲毫不像位四十二歲的女娘。她雖然生得平庸,臉上卻一點皺紋都沒有,瞧著不過二十許,神色很淡,看人的時候眼光脈脈的,氣勢遠不如她那位武功已達黃境的王妃凌厲。
蕭琴的女官告訴邵秋實,蜀王容貌自二十多歲後就沒有改變,重活一世,她方知那女官所言非虛。
如今的蕭琴該是三十二歲,與前世十年後邵秋實來到巴蜀第一次見她時相比,容貌竟別無二致。
若非邵秋實肯定蕭琴毫無修為,險些要以為對方是已經駐顏的金丹修士。
「王爺,你沒事吧?」棲寒快步走到蕭琴身側,關切地問道。
蕭琴抽回被蘇培倫握住的手,面上並無被打斷了好事的惱怒,目光脈脈的:「棲寒,你回來了。」
蘇培倫看向棲寒,也是一派風光霽月:「棲寒姑姑。」
蕭琴三十二歲,棲寒作為陪蜀王一道長大的女官,與蕭琴年歲相仿,而蘇培倫年僅十七,無論是從官職還是年齡殊異,稱呼棲寒一聲姑姑都是順理成章。
棲寒看向蘇培倫:「有勞蘇郎君了。」
有勞?跟在後面謝三聽得一愣,方才棲寒怒氣沖沖地進來,就是她進來就給蘇培倫一個大逼斗也不會叫人驚訝,反倒是她如此拘禮如此誠懇地向蘇培倫道謝,叫人摸不著頭腦。
「棲寒姑姑客氣了。」蘇培倫又是一點頭。
棲寒謝過蘇培倫,又咬牙:「王妃竟這般不識大體,使小性便連王爺的身子都不顧了。」
還是蕭琴這個做王爺的反過來寬慰她:「孤城年紀尚小,傲一些也是尋常的。」
棲寒一聽,不僅沒有被寬慰到,反而更生氣了:「過了年,王妃已二十五了,哪裡還小?」
「呀,」蕭琴輕啊了一聲,似是極為驚訝,「時間真是過得太快了,一轉眼孤城都二十五歲了,那今年他的壽辰可得大辦,我記得他是最喜歡熱鬧的了。」
棲寒一愣:「王妃的壽辰……」
蕭琴瞧著棲寒的神色有異,似又反應過來:「哦,我都忘了,自打孤城進了我的蜀王府就不愛熱鬧了。不愛宴請,更不愛過壽。」
「王妃……」棲寒說到一半,有些怔怔,終於不再說什麼,只嘆了一口氣,「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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