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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4:22:05 作者: 顧明朗
    是葉良辰劃了姚水仙的臉,砍了周子豪的胳膊,事情出了之後,大半個牛魔城的人都這樣揣測的。

    畢竟實在是太湊巧了,江流當時說話的時候不曾避人,在場的許多人都聽見了。偏偏就是當天晚上,姚水仙的臉就被人劃花了,周子豪的胳膊就丟了,跟他說的一模一樣,想不往碧落聖地上聯想都難。

    金存還要辯解:「這種事,口說無憑……」

    後面的人卻跳了出來,果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金前輩,這小輩雖然莽撞,說得卻不無道理。葉聖子的長老之位既是阮前輩相讓,背著傷了阮前輩徒弟的名聲坐上去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不好服眾啊。」

    第195章 苦衷

    說話的人叫柳長壽,築基九階,他自覺是名譽長老的最有力競爭者,故而一聽葉良辰的長老資格有了變動便迫不及待地跳出來,邊說還邊撫著山羊須,一派正義凜然。

    服眾?金存看著柳長壽黑眸微眯,是不好服眾還是不好服你?

    當著眾人的面,金存也不揭破:「那柳道友覺得,此事如何處理方可服眾?」

    「簡單,」乾坤袋寶光一閃,柳長壽的手裡已多了一面鏡子,「此鏡名曰問心,雖只是中品法器,卻是上古重寶玉坤明鏡的仿製品。結丹之上不敢保證,金丹之下,沒有修士可對著問心鏡說謊。」

    聽見是上古重寶的仿製品,金存的面上也露出了一絲鄭重之色:「柳道友的意思是?」

    柳長壽摸著山羊鬍子:「只要葉聖子對著問心鏡說出姚水仙和周子豪是否為他所傷,問心鏡便能辨別話中真偽,真的自然相安無事,假的嘛,葉聖子此生恐怕就結丹艱難了。」

    結丹艱難四個字如同一聲悶雷,炸得下面的修士嗡嗡作響。

    鍊氣六階之下,壽數與常人無異,六階之上者可活百年。

    築基者雖有二百壽數,卻除非用駐顏丹不能駐顏,到一百多歲便是頭髮花白老態龍鍾。

    結丹者壽數可達五百,且容貌維持結丹時的容貌,至天人五衰不會蒼老。

    所以對眾多修士而言,不會隨著時間推移而蒼老的金丹修士才算是真正地踏出了修仙的第一步。金丹之下,別說稱仙,就是稱呼起修士來都有些底氣不足。

    結丹艱難對於一名築基修士而言無異於一句最有力的威脅。

    試問修道一生,不說問鼎天路,最後連自稱一句修士都名不正言不順,該是何等的可笑?

    柳長壽話音未落,便有碧落弟子喝道:「你好歹毒的心腸!」

    「可是我剛才的話說得不夠清楚?對鏡問心,只要葉良辰不說謊便相安無事,」柳長壽嗤笑一聲,「怎麼,難道你已預先知道他要說謊了?難道姚水仙和周子豪真是為他所傷?」

    「你血口噴人!」那名碧落弟子憤然大喝,其他弟子紛紛響應起來。

    「夠了,」金存制止眾人,有心魔誓問心鏡這樣方便的東西,實在沒有必要將大家的時間浪費在無異議的口舌之爭上,他看向葉良辰,「葉聖子,你也聽見柳道友所言,你可願用這問心鏡問心?」

    自打有人站出來說是他傷了姚水仙和周子豪,葉良辰的面色就沉沉的。

    此刻,對上金存審視的目光,他的面色更沉了。

    葉良辰眼神凝重地掃視了一圈在場眾人,嘆了一口氣:「不用問了,我承認,人是我傷的。」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譁然。

    就是柳長壽都沒能想到葉良辰竟承認得如此痛快,他本以為逼得葉良辰同意問心便要花上一番功夫呢!

    很快,柳長壽又高興起來:「葉聖子倒是敢作敢當,既然……」

    「慢著,」金存道,他是在場修為最高者,自有強者威壓,無需刻意提高音量,每個人都覺得那一聲「慢著」如同響在耳邊,場內霎時一靜,所有人不由自主地看著金存向葉良辰問道,「葉聖子可有苦衷?」

    苦衷?眾人一愣,順著金存的目光看向葉良辰。

    可不是嘛,葉良辰雖然利落地承認了傷人的罪行,卻是皺著眉,沉著臉,低斂的眼瞼中黑眸陰鬱,一張滿懷心事的表情,就差把「我有苦衷」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剛聽得葉良辰承認罪行而神色愕然的碧落弟子們精神一震。

    這個說:「師兄,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是不是誰逼你的?你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

    那個說:「大師兄,我們是相信你的,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你,我們也是相信你的。」

    還有人說:「是啊,大師兄,今天我們碧落弟子就是血戰,戰至最後一人,也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邊上的人聽著,前面幾句還算是應景,後面就越聽越不對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還救他出去?就算葉良辰是傷人的兇手,那也是碧落聖地跟牛魔教派之間的事情,要打要殺,碧落聖地和牛魔教派自己打殺去,關他們什麼事?他們只是來買東西的。

    「咳咳,」葉良辰清了清嗓子,「你們別問了,我沒有苦衷。事是我做下的,我認,要如何懲罰,我都認,只有一點,這是我做下的,便罰我一人,與我的師弟和師門無關。」

    葉良辰說著,眉頭皺得更緊了,臉色也更沉了,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郁色。他咬著唇,唇邊一點隱約的血跡,恍若是他對於接下來的不公審判的唯一的無聲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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