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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4:22:05 作者: 顧明朗
想起芝蘭玉樹的傅二郎君,顏馥精神一震,當即吩咐車夫撞上去,又擺出嬌弱羞怯的樣子。只等逼停了傅仲達的馬車便裝作沒認出對方主動道歉,勢要叫傅仲達記住自己嬌弱羞怯又善良識大體的樣子。
結果車窗一掀開,好嘛,冤家路窄。
傅仲達不在也就罷了,將車借給別人也就罷了,偏偏是借給這個丫頭!
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顏馥只覺得血氣上涌,眼珠子都紅了:「你胡說,這是仲達哥哥專用的馬車,怎麼可能把車借給你這樣低賤的醜丫頭?肯定是你偷坐了他的車,看我替仲達哥哥教訓你!」
車夫嚇了一跳:「顏娘子,車真是我家郎君出借的,你切莫誤會了。」
顏馥本就是借題發揮,哪裡會聽車夫解釋,當即喊了部曲:「給我把她拖下來!」
顏馥出行共帶了四個人,一個女使,一個車夫,兩個部曲。
女使伺候人,車夫駕車,部曲既保護顏馥的安全,也是顯擺用的,
因為在芙蓉社裡,隨行下人的多少也是要攀比的。
車夫連忙去攔:「顏娘子,我敬你是顏家的女娘,可我們傅家也不是可以隨意欺負的。」
兩名部曲也是為難,聽車夫這樣說,就更是為難了。
他們不過是陪著娘子出門充充場面,怎麼忽然就要教訓人了?
若是教訓那些不開眼的流氓地痞也就罷了,教訓傅家的人?手未免就伸得長了。鬧大了,顏家自不會教訓顏馥這個嫡生的女娘,只會推他們這些下人出來背鍋。
顏馥的女使也是勸她:「娘子,怎麼這麼大的氣性?是不是暑氣大,熱著了,回去我叫小廚房給你做愛吃的牛乳滑蛋,多多的加冰,加玫瑰醬可好?」
「要你多嘴,顯得就你長了舌頭,」顏馥推開攔她的女使,又叫部曲,「給我把她拖出來,怕什麼,她不過是傅家的女使,我今日打了也就打了,能出什麼事?你們若敢不聽,我回去就跟娘說你們架子大,支使不動,讓她打發了你們,重新找那些支使得動的入府。」
聽顏馥說對方只是女使,兩名部曲對視一眼,向傅家的馬車走來。
車夫大急:「岑娘子可不是女使,她如今是岑萬峰岑夫子的女兒,是大儒之女。」
「什麼岑夫子?什麼大儒?」顏馥已從顏家的馬車跳了下來,「既是夫子,不過是個窮教書的,有什麼可顯擺的?我今天就是要打她這個偷坐主家馬車的賤婢,誰也攔不住,我說的。」
車夫依舊攔在車前:「你們不能動岑娘子,你們若敢動她,便是闖了大禍了!」
一名部曲將車夫拉到一旁,還低聲道:「行了,做做樣子就行了,讓我家娘子打兩巴掌掉不了肉。」
那部曲日常擔當顏馥的護衛,擒拿手還是精通的,反手揪住了車夫的胳膊,車夫頓時動彈不得。
車夫急得都要吐血了,他哪裡是做做樣子:「住手,我叫你們住手!」
另外一名部曲便繞過他們,走到車前,還未伸手,卻見車裡又走出來一名郎君。
這郎君四十來歲,面白清雋,算不得俊美,神態卻極之從容。部曲也算是見過世面,一看這氣勢就知道對方的身份不會簡單:「適才沒看見這位郎君,未請教……」
「我姓岑,車夫方才說的岑夫子,便是指我。」岑萬峰不急不緩地答道。
岑夫子?那就是車裡女娘的爹了?部曲又猶豫起來,若是只有兩位女娘在,打了也就打了,最後推說是小女娘之間的爭執胡鬧即可,其中一個的爹在,就不好辦了。
「你爹在又怎麼樣?不過是個窮教書的,我還怕了他不成,」顏馥卻叫起來,「你爹在更好,我就要當著他的面,打你這個不知羞,偷坐主家車馬的賤婢!」
第105章 小的被打臉
岑萬峰走出馬車,部曲下意識地往後退讓,他得以順利下車,看向顏馥,脊背挺直,不卑不亢:「我們方才已經說明了,馬車是傅郎君出借,並非偷坐。」
顏馥一愣,剛才邵秋實曾大開車窗,她也看見車裡還坐著一個人,只知道一看身量就不是傅仲達,並未細看。此時岑萬峰走了出來,她才發現對方雖著布衣,卻是氣度從容,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
女使趁機再次上前勸顏馥:「娘子,還是回車上吧。日頭毒,這樣曬著,回頭得敷多少牛乳都白不回來,而且娘子的手這樣柔嫩,她的臉看著就糙得很了,打了仔細手疼。哪裡比得上我們快快地回府,坐在屋裡吃著加了冰片和玫瑰醬的牛乳滑蛋愜意?」
顏馥對女使的勸誡充耳不聞,只瞪著一雙黑眸細細打量岑萬峰,見對方穿著儒袍,又放下心來。一把年紀還穿著儒袍,便是說未考取功名,剛剛車夫也說了,是個夫子,一個窮教書的,她怕什麼?
「你是這賤婢的爹,自然是要袒護她的。她明明就偷坐了主家的馬車,你還睜著眼說瞎話。」
岑萬峰微微皺眉:「若你心存疑慮,可隨我們回傅府,當面與傅郎君對峙,怎麼能當街動私刑?」
「你不過是仗著仲達哥哥心善,若是當面問他,他肯定不忍心責罰這賤婢,只推說同意出借平事。我卻不能眼見你們這對刁奴父女欺辱他,今天定要叫你們好看!」
說到這裡,顏馥厲眼看向部曲和車夫:「你們都是死人嗎?我叫你們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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