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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4:22:05 作者: 顧明朗
    葉錦州今日依舊是一身玄色道袍,明明是顏色肅穆的道家衣袍,卻襯得他積石如玉,列松如翠。

    墨色髮髻里一支赤金寶簪,飛鳥眼眶裡小小的紅寶石更是熠熠奪目。

    太陽神鳥!邵秋實看得心嚮往之,差點流哈喇子。

    雖然邵秋實流垂涎的對象是太陽神鳥,但別人不知道,還以為她垂涎葉錦州。

    好在垂涎葉錦州的人不少,不僅是女娘,便連一些郎君也面露垂涎之色,邵秋實便垂涎得毫不突兀了。

    「葉郎君天人之姿,直叫我等普羅大眾心嚮往之啊!」是在齊雲社裡見過的胖賭客,果然不愧是葉錦州的忠實擁躉,竟追葉錦州追來了琅琊王氏的文會上來了。

    葉錦州本來只是看戲,陡然被吳謙拽進場中,對邵秋實無奈拱手:「又見面了,小娘子。」

    邵秋實回了一禮:「葉郎君。」

    一旁的顏馥有些驚訝:「你們認識?」

    邵秋實點頭:「比過一場。」

    顏馥越發地驚訝了,葉錦州什麼人?堂堂齊雲社東主,太平社出價百金只為邀他擊一場鞠的博戲高手,太原府里擁躉無數愛慕者無數的俊美青年,竟會跟眼前這還是個孩子的女使比試?

    「比的什麼?結果如何?」顏馥雖然這樣問,但太原府人人皆知葉錦州博戲牌九無一不精,擊鞠投壺無有不勝,心裡已認定無論比的什麼,必然是邵秋實輸了。

    「投壺,」邵秋實微微一頓,「我沒有贏,他也沒有輸。」

    顏馥頓時愕然得無以復加。什麼意思?這孩子女使投壺還跟葉錦州投了個旗鼓相當?

    吳謙緊緊抓住葉錦州衣袖的手指也不由得鬆了松。什麼意思?難道他好不容易找來的奇兵壓根就不奇?難道天下男兒的尊嚴真要被一個猖狂的小小女娘踩在腳下了嗎?

    「是她耍詐!」胖賭客跳起來,「她耍詐,仗著自己年紀小提了諸多要求,既要一箭定輸贏,又要同籌算她贏,這才勉強同葉郎君打了個平手而已。」

    耍詐啊,看客們紛紛鬆了一口氣,就是說嘛,葉錦州怎麼可能贏不了一個孩子女使?

    吳謙拽住葉錦州衣袖的手指又緊了:「葉郎君,你一定要贏,為太原才俊正名。」

    話音未落,便被葉錦州的部曲掃落了手:「大膽,竟對郎君這樣無理。」

    吳謙這才意識到自己失了禮數,幸而葉錦州玄色的緞子滑溜,才沒被他大力攥出褶子來,慌忙拱手:「還請葉郎君見諒,我實在是關心則亂,憂心太原府才俊的威嚴,叫這猖狂的小女娃肆意踐踏。」

    「無妨,我明白你的憂心,」說到這裡,葉錦州嘆了一口氣,從容淡泊的眼中染上輕愁,「只是……」

    葉錦州尾音拖長,並未將話說盡,身旁的部曲便代為補充道:「我家郎君有三不賭,一不與師長賭,二不與婦孺賭,三不與官家賭。這小娘子既是婦又是孺,我家郎君是不會同她比試的。」

    吳謙疑惑:「怎麼不能比試?不是說之前就比試過了嗎?」

    這次,不等部曲解釋,作為葉郎擁躉的胖賭客便咋呼起來:「先前也不是這小女娘自己同葉郎君比的,她仗著葉郎君從不推辭他人挑戰,硬是找了個坑蒙拐騙的混子同葉郎君比試,這不是羞辱人嗎?」

    吳謙頓時感同身受,咬牙切齒:「便如今日一般,故意羞辱人!」

    「奇恥大辱啊!」胖嫖客拍著大腿,比被人罵了「汝母婢也」還要悲痛上萬分。

    如果說先前怒視邵秋實的還只有郎君,現在又加上娘子,所有看客都憤怒地瞪著邵秋實,恨不能用目光在她身上生生燒出幾個窟窿。葉郎君是多麼清風朗月似的人兒啊,竟然被迫跟等腌臢的混子比試,可恨!

    偏葉錦州還擺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我相信這小娘子也不是故意的。今日既是文會,諸位以文會友,點到為止,千萬不要傷了和氣。」

    話說得大度從容,邵秋實卻分明看見葉錦州眼裡閃爍的笑意。

    第52章 不給錢

    國之將亡,必有妖孽。

    對上葉錦州眼中閃爍的笑意,邵秋實無端端想起這句話。

    哦,也不是無端端的。

    而是因為在葉錦州幫忙「辯白」之後,所有看客怒瞪邵秋實的目光更是明晃晃地寫著「竟然羞辱這樣美好這樣大度受了奇恥大辱還願意不計前嫌幫你說話的葉郎君,不識好歹」。

    邵秋實沐浴在這樣的目光中,深覺在葉錦州這妖孽面前,有玄鳳真靈和鴻運傍身的傅棠都不算什麼了。

    「以文會友?對啊,」吳謙忽然大徹大悟,「今日文會,君子六藝皆可比試,又不單單只有一個投壺。投壺不及你,我們這麼多讀書人,盡皆英才,難道君子六藝還能不及?」

    經吳謙提醒,其他人也紛紛反應過來。

    這邊站出個青年:「太原趙印,願以茶藝討教這位小娘子。」

    那邊站出個中年:「太原錢方,願以棋藝請這位小娘子指教。」

    邵秋實前世年少修仙,不足三十歲便已是元嬰大能,要知道這個年紀許多修士還沒結丹呢。

    例如邵秋實後來的師尊燕南回,三十四歲築基,五十歲才藉助藥石勉強結丹。金丹凝結的就是他五十歲前日夜為不能結丹所苦的容貌,本還尚有幾分清雋的五官只剩疲倦和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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