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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葉錦州是教這小娘子要敏而多思寧靜致遠，否則難成大器？」

    「明面上是這個意思。」

    「那暗地裡的意思是？」

    「武侯於諸葛瞻而言是何人？」少年反問。

    這題少年剛說過，部曲自然記得：「父親。」

    「武侯給諸葛瞻取表字思遠，葉錦州就給這丫頭取表字思遠，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葉錦州自比武侯，對這丫頭說，」說到這裡，少年悶笑一聲，連帶著後面說出口的話也帶了笑意，「我是你爹。」

    部曲一愣，表情也古怪起來：「這，多少有些缺德。」

    「葉錦州看著韶華如綺，其實年近而立。那小丫頭估摸也就七八歲，葉錦州若在正經談婚論嫁的年紀成親生子，孩子該比她還大，雖占了些口頭便宜，也不算太過分。」

    少年那一句帶笑的「我是你爹」傳入耳中，邵秋實一愣，我是你爹？我是你爹！

    邵秋實心內暗自咬牙：「八箭太多，我們一箭定輸贏如何？」

    「一箭？」

    邵秋實點頭：「葉郎君有返矢入手的絕技，即便只一箭也能投出百籌，甚至數百籌，想來不會害怕吧？」

    害怕？如此拙劣的激將法，葉錦州哂笑，又引得擁躉們色授魂與：「好，就一箭。」

    邵秋實又道：「葉郎君精通博戲，是太原府出名的玩客，我們卻不過是一個黃毛丫頭，一個坑蒙拐子，葉郎君自然是不屑與我們爭一籌之長短。若是僥倖投出相同的籌數，算我們勝可好？」

    「好，若籌數相同，算你勝。」葉錦州仍是好脾氣地同意了。

    「我們先投。」

    「你們先投。」

    「還有……」

    邵秋實還要再說，葉錦州聽得下去，那胖賭客卻是聽不下去了：「羅里吧嗦，到底比是不比，廢話那麼多，你不如直接跪在地上求葉郎君將金簪送給你。」

    邵秋實撇嘴：「我正要說可以開始了。」

    眾人這才往場中看去，司射已收攏箭矢，擺好銅壺。

    司射將箭奉到葉錦州面前，葉錦州卻示意直接給拐子李，看來他也知道拐子李是做不了三請三讓的。

    「我不會，我壓根就不會投壺！」看著奉到面前的箭矢，拐子李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條件反射地往後一縮。他竟然真的要跟葉錦州比投壺，像夢一樣，再看旁邊芝蘭玉樹的葉錦州，也說不清是美夢還是噩夢。

    第26章 神奇口訣

    邵秋實將拐子李拉得矮身，附耳低語：「我有一口訣傳給你，投壺時默念此訣，必定百發百中。」

    拐子李半信半疑：「世界上還有這麼神奇的口訣，你別不是騙我吧？」

    「此乃是我家中不傳之密，當日我能夠手刃山賊首級而不失手，皆因念誦此訣。若非葉錦州嫌棄我年紀小又是小女娘，不肯跟我比投壺，只能讓你代為出戰，我才不會告訴你，」邵秋實一頓，「再說了，騙你有什麼好處，你也聽見我與葉錦州的賭約，即便是輸了，也不妨礙什麼。」

    經邵秋實提醒，拐子李頓時想起，眼前的小女娘並不是普通的小女娘，而是手刃了賊匪的小女娘。

    而且正如邵秋實所說，輸了也不妨礙什麼，拐子李心裡已是應下大半，還不忘記趁機討要好處：「我可以代你去投壺，但無論輸贏，之前投壺輸的那一兩銀子一筆勾銷，從下個月起，你還得給我半貫錢。」

    「你這是趁火打劫。」

    「那我不幫你投了，你自去找別人投吧！」

    「行行行，一筆勾銷就一筆勾銷，」邵秋實把作勢要走的拐子李拉回來，「口訣你聽好了，無量壽佛。」

    「無量壽佛？」

    邵秋實點頭：「箭矢脫手時你默念此訣必然百發百中，但切記此訣每天只能應驗一次，多了便不靈了。」

    拐子李恍然大悟：「難怪你要一箭定輸贏，原來只能應驗一次。」

    「切記切記。」

    拐子李聽邵秋實說得詳細，越發信了，一掃先前心虛，頓生豪情，拿過司射手中箭矢：「來吧！」

    拐子李大搖大擺捏著箭矢走到起處，齜著黃牙沖四周再三拱手，方舉箭欲投。

    四周看客雖對拐子李的投壺技藝並不抱希望，但看拐子李舉起箭來，賭徒心思，免不了行以注目禮。

    奈何拐子李欲了多次，箭矢卻遲遲沒有脫手。

    胖賭客一拍大腿：「你這瓜慫倒是投啊，急死我了。」

    拐子李遲遲沒投出去，原因無他，只因為又心虛起來，他看那銅壺，連壺口都看不清楚，又何談射中？

    被胖賭客一叫，拐子李咬了咬牙，趕鴨子上架，死馬當活馬醫吧。

    手臂前甩時手指鬆開，捏在手裡幾乎被汗水浸潤的箭矢終於飛了出去。

    眾人目送著箭矢在空中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慢慢地鑽進了壺口旁邊的銅環中，不動了。

    拐子李一愣，不敢相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眼花，才大喜起來：「中了中了，快報！」

    別說拐子李懷疑自己眼花，在場的所有人都懷疑自己眼花了。

    司射再三地看，確定那箭矢的的確確是插在銅環里，實實在在，童叟無欺，這才朗聲唱名。

    「有初貫耳，計二十籌。」

    聲傳三樓，整個齊雲社都沸騰了，有初貫耳，誰也沒想到拐子李竟有這一手投壺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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