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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4:22:24 作者: 吃飯打怪獸
「好,咔!」
一個長鏡頭拍完,李謙喊了停。
還沒等李謙開口,劉業就先舉手示意,「不好意思,狀態不太好,一個人的戲份拍多了,沒感覺了。」
李謙笑笑,「挺好的啊,這個僵硬的狀態正合適,就是有個地方要改改。
就放下槍那裡,手別一直垂在那裡不動,手上左右無規則地翻動幾下,攤攤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同時又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樣嗎?」劉業說著按李謙說的,手上動了起來。
「不不,手別抬起來,放下槍之後還是自然垂下,手臂別動,就手腕以下,也就是巴掌動動,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幹嘛,巴掌隨意地翻動,握住又張開,張開又握住,然後巴掌攤開,掌心朝上,示意對方放心。」
「再隨意一點,這樣太刻意了,要看起來是無意識下的動作。」
「差不多了,準備一下再來一遍。」
還別說,一個多月的獨角戲,突然一下子有對手了,那種生硬感,正適合這場戲。
也算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吧。
讓劉業準備一下,李謙笑眯眯地來到正寫暑假作業的張梓風面前。
「梓風啊,作業難不難?」
「不難吖,很容易的。」
「這麼厲害呀,來先停一下,哥哥跟你說下戲,待會你看到劉業叔叔拿槍過來的時候,手上就停下來,這樣稍微往椅子上靠一下之後,要一直看著劉業叔叔。」
「是這樣嗎?」
聽李謙的話,張梓風睜大了眼睛,直直地瞪著李謙。
「眼睛不用瞪那麼大,就平時怎麼看東西,面無表情就行了。」
「對,就這樣,非常好。」
領悟的非常快,李謙微微笑著,摸了摸張梓風的腦子以示鼓勵,卻被有些嫌棄地躲開了。
一旁袁荃笑道,「李導你別摸梓風腦袋了,她怕變禿頭。」
「禿頭?什麼鬼?」
「劉業叔叔說的,說小孩子頭被摸多了,會和張爺爺一樣。」張梓風在那控訴著。
「……」
攝影機前的張忠華下意識地摸了摸頭頂,雖然年紀大了,這兩年頭頂漸漸有些稀疏,不過還不至於成禿子吧。
撒播謠言的劉業只能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小孩子,單純真好啊,想他初中的時候,思想還停留在親嘴就會懷孕上。
搖搖頭,說正事。
「袁荃姐,待會重拍你也要稍微變變,你想啊,一個弱女子,在這種的時代帶著女兒生存,即便電影裡沒有說,都能想得到你面對的危險不會比別人少。
而且女人天然處在弱勢,只會比男人更敏感,所以你剛才那場戲,應該是強裝鎮定的一種感覺,因為你不知道業哥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在沒有道德和法律約束的背景下,女人無疑是處在絕對劣勢的。
但是電影中女主角聽到廣播之後,還是去外灘江邊上去找男主角,並且危機關頭救了他,即便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因為沒得選擇,帶著女兒兩個人太危險了,只能抱團取暖。
不過也擔心這人是個什麼壞人、禽獸。
一邊需要安全,一邊有怕對方圖謀不軌。
畢竟一個人生活那麼多年,見到年輕漂亮的女人,還是在沒有道德法律約束的情況下。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嘛,坐牢多少多少年,母豬賽貂蟬。
而且米粒堅很多關於監獄的影視劇,每個監獄都有撿肥皂這種事,他們不一定本來就是GAY,很多是在裡面憋久了,久而久之也不介意是男是女、是不是人了。
初次對戲,還是NG了幾次。
緊接著下一場,飯桌上互相自我介紹,袁荃說她們要趕去國內唯一一個人類倖存基地,在井崗山大山深處。
但是,一聽還有人類倖存的時候,劉業卻突然像瘋了一樣,掀翻了桌布。
本來一直就強裝鎮定的袁荃,這劉業突如其來的發狂嚇了一大跳,滕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拔出了腰上的手槍,一臉緊張地看著劉業。
張梓風也緊緊地握著一把菜刀,那是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廚房拿的。
這是個開放式的廚房,現在像魔都這種大城市,很多家庭為了好看,會裝修成開放式廚房,餐桌就在廚房邊上。
人在極端環境下待久了,最容易受刺激了。
劉業也意識到了自己行為的不妥,有些抱歉。
「我本來想留著那塊火腿。」
這是他那條狗的食物,狗沒了,留著當個念想。
不過其實因為他太久沒有跟人接觸了,只有假人和那隻狗狗,每天機械的發廣播,其實已經麻木了,早就不抱希望,這些已經太久太久。
現在聽到還有倖存者,他不知如何去適應,一時間無法面對這些,孤獨早已占據了他的內心。
而且,既然有倖存者,為什麼倖存者不是他的妻子女兒?
妻子女兒就是他世界的全部,沒了妻子女兒,就沒了全世界。
……
一整天都是他們三個的對手戲,也確實是「對手」。
在三人關係沒有融洽,隔閡消失之前,鏡頭裡大部分站位都是呈三角形的。
張梓風拿著個小凳子坐電視機面前看DVD碟子,劉業看著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兒,有些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