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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3:07:56 作者: 辭綠
崔織鴛見她有興趣知道堂哥的事,於是放下話本,同她道:「大概是因為小時候你不見了的事,他看起來總是冷冷的——也不是一眼能看出來的冷淡,就是,哎呀!」
崔織鴛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怎麼說:「就是,他看著你的時候是在笑著,說話也和和氣氣的,從小就端著世家子弟的氣度,但是你一和他挨得近了,你就會發現,他其實根本就不愛搭理你。」
「那時候我也小,還為這件事傷心了好久,總覺得他不喜歡我,但他有時候又會看著我出神,去參加別的府上的宴會也是,他不喜歡和別人玩,但常常把目光放在兩三歲、三四歲的小女孩兒身上。」
「後來我才知道,是因為你不見了的緣故。」
她托著腮,拉長了聲音道:「後來他就一直這副不溫不火的樣子,總是笑著,看得人心裡惱火。好在如今身上總算有了兩分人氣。」
姜妤聽得心裡難過極了。
見她眼眶紅紅,鼻尖也紅紅的,崔織鴛頓時不敢再說,連忙換了個話題,說起了之前侯府辦花宴的事。
她總覺得,她欠小堂妹一句正式的謝謝,正好便趁這個機會補上了。
「聽說後來那個狗男人到底還是娶了虞施施,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權且祝他們天長地久吧。」
這樣就不會迫害旁人了。
姜妤心裡一動,為她高興的同時,又想到裴肅。
她低著頭,望著茶盞里緩慢舒展開的新綠的茶葉,輕聲道:「堂姐,我有件事想請教你。」
她覺得堂姐閱話本無數,再者有些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問問堂姐的看法,怎麼也好過她一個人瞎琢磨。
這樣想著,她開口道:「我……有個朋友,因為種種原因,迫不得已要讓一位公子以為她心悅他,後來那位公子果真也覺得她對他情深不渝。但現在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謊言,你說,她該怎麼辦才好?」
崔織鴛重重拍了拍桌上的話本:「這事你問我就對了,以我博覽群書的經驗,這事很簡單,不理他就行了。」
「男人嘛,憑他是王侯將相還是販夫走卒,其實都一個樣,你不理他,他自然心就淡下去了,再往後,也就不會再記得你那個朋友了。如此她的煩惱不就迎刃而解了?」
姜妤「啊」了一聲。
「這麼簡單?」
崔織鴛點頭:「就這麼簡單。」
她怕堂妹覺得她是在胡說,絞盡腦汁想了兩句詩給她舉例論證:
「《詩經》里說得好呀,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男人本來也沒幾個長情的,這年頭,這世道,好男人簡直是鳳毛麟角。你說的那位公子,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
第44章 心冷
姜妤將崔織鴛的話記在了心里, 便不再困擾這個問題,開始開開心心地和她一塊兒看起話本來。
她在風荷園裡過得愜意,殊不知此刻的定京城裡, 已經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
先是盛家的公子晨起出門,半個時辰後便被人發現死在了河裡;然後是大臣們聯名上書, 彈劾魏璋縱容族人仗勢欺人,侵占良田,殘害百姓,目無尊法;再是披麻戴孝的女子敲響了登聞鼓, 狀告秦王……
一時之間, 定京世家之內, 幾乎人心惶惶, 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然而最惶恐的,當屬魏家。
平心而論, 魏家被彈劾的事其實可大可小, 這點事放在世家權貴中十分常見。誰家都會有那麼幾個仗著家族混吃等死的東西, 整日不是鬥雞遛狗,就是尋歡作惡,然而魏家今日卻被人單獨拎出來彈劾,這其中的意味便很有些耐人琢磨了。
魏璋開始想,是不是他在朝中得罪了什麼人, 但他身處戶部,平日裡打交道的人堪稱紛雜,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什麼頭緒。
老太爺又已經是久不理事了,被彈劾之後, 他不過被罰俸半年,聖上的意思也很明顯:小懲大誡。他不敢拿這事去煩擾父親。
再一想到落水而亡的外甥, 魏璋更覺頭疼。
他的妹妹好不容易在盛家站穩了腳跟,如今卻出了這檔事,只怕往後在盛家,她會更艱難,且不提本就對她不滿的老夫人,單是底下的幾個庶子,就夠她傷腦筋的。
除非她能再生一子,或者索性挑個有幾分資質又好拿捏的庶子亦或者旁支的孩子記在名下。
正在這時,外頭忽然來報,說是姜家下人求見。
他皺了皺眉,快步走出去,心里隱隱想道,難不成是姜家也出了什麼事。
「大爺!」魏嫿身邊的陪嫁嬤嬤正急得在花廳里打轉,她怎麼也沒想到,二小姐竟然會是那樣的身份……見著大爺來,她連忙急聲喚道,又屈身行了一禮,緊接著便道,「奴婢是奉夫人之命,前來告知大爺,昨夜、昨夜清河崔氏,崔慎微親自登門……」
她打了個哆嗦,繼續道:「說是二小姐實是崔家十幾年前走丟的嫡小姐……」
魏璋眉心皺得更緊:「那就讓他領回去,這算什麼要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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