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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3:03:51 作者: 又一亂玉醉
大隊長臉上有微微胡茬,皮膚黝黑,站在那背梁很直,匆忙趕來,肩上還帶著汗漬。
可不像周小寶那乾乾淨淨的模樣。
周小寶三十多歲的人,還在讓周母出面,一哭身體不好,二哭精神頭不行。三天兩頭不去幹活。
等大隊長一過來,周小寶卻是兩眼一亮,脫口而出:「俺隊長,俺哥的補償金下來了嗎 ?」
聽到他這話,周圍的人更是皺著眉。
唯有站在院子門口的少年人無動於衷,他垂著頭,嘴角也抿得直直的,眾人都瞧不清他的神情模樣。
大隊長往少年那邊看了一眼,像是嘆了口氣,又轉過頭對著周小寶怒罵道:「什麼補償金,沒有這東西!」
他面相威嚴,周小寶被他一瞪倒是心虛不已,但又焦灼地說道:「這不對啊,俺哥是為了村里去修橋的,死了肯定是有那個什麼。」
張和美在後面給他說:「補償金。」
周小寶連忙疊聲道:「對對對,就是那個補償金。」
........
門口吵吵鬧鬧的,盛驕擰著眉掙扎著要醒來,只是這身體好像有千斤重一樣,試了好幾次,眼皮都睜不開。
盛驕潛意識裡感覺自己像是被鬼壓床,一般她遇到這種鬼壓床醒不來的時候,她都會在心裡默念,再睡一會兒。
但屋外實在是太吵了,鬧著什麼他死了,那個活了,什麼什麼錢歸誰,吵得她簡直頭痛。
她記得自己正在遊輪上吹風,不小心落了水,怎麼救上岸了還吵著要錢?
等她醒來肯定會給救人的那位一筆錢,以表感謝。
她盛驕什麼時候缺過別人的錢?
但是現在不要再吵了!吵得她腦仁痛。
外面有人在聒噪喧鬧,腦子裡面還有一個哭哭啼啼的聲音。
簡直是內里和外里一起雙重攻擊,盛驕只能迷迷糊糊感覺有個女人對著她哭。
仔細一看,那女人一臉悲慟不已的表情,再耐著性子聽下去。
「俺真不想活了,已經活不下去了。」
「老娘他們過來要周大貴的遺產,俺不敢。」
「遊河才成年,遊河怎麼斗得過他們啊。」
盛驕簡直無語,這方言磕磕碰碰的,她還是聽清楚了這女人的意思,但就這點小事情算什麼?
那女人抬起頭來,有些唯唯諾諾地看她:「神仙大人,你真的覺得是小事嗎?」
這位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身體裡的女人可真是漂亮,身上的裙子像是鑲嵌著寶石,一閃一閃在發光。
她甚至不敢直視,只能偷偷看神仙幾眼。
神仙可真是漂亮又耀眼,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她沒有見過天上的仙女,只是偶然有一次在鎮子上看見別人的掛畫,掛畫上的仙女好像都沒面前人好看。
就像是太陽和地上的燭火一樣。
所以她一定是神仙吧。
盛驕擰著眉:「那不然呢?就這麼點破事,不值得你哭。」
女人的眼淚是很珍貴的,要用在對的地方,要用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或是得到利益。
她一貫不會讓女人去哭,也最討厭女人這樣自怨自艾的模樣。
女人就該閃閃發光,耀眼又奪目。
那女人似乎是笑了笑,那張衰敗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竟然也有些動人:「只有神仙才會這麼厲害。」
她不想再回到那個家裡,也不想成為遊河的拖累。
所以神仙是來幫她的吧。
女人淚眼瑩瑩,勾著笑容:「神仙大人,謝謝您。」
她對著盛驕鞠躬之後,驟然消失。
在這一刻,盛驕發覺體變輕不少,像是有什麼沉重的東西離開自己。
她心一橫,直接咬破自己的舌尖,一陣刺痛傳來,盛驕終於醒來了。
盛驕眼皮睜開之後,就發現事情好像不太對。
她眼前一片模糊,但在模糊之中還是能看清,面前是破舊的屋檐和糙木頭做的床頂。
她肯定不是在遊輪上,也不在岸邊,更不在醫院裡。
醫院都是消毒水和滿眼刺目的白,怎麼會是這樣陳舊的模樣。
她捂著頭,一股突兀的記憶湧上來,雜亂的記憶開始充斥在腦海里。
她發現自己,好像是攤上什麼事了?
盛驕撐著身子起身,聽見屋外的聲音越來越大,像烏鴉一樣聒噪的聲音還在咕咕呱呱。
「大隊長,不可能沒有補償金,我都聽見了!」
大隊長眉眼威嚴:「你聽見什麼了?!」
周小寶心臟顫抖,他其實是白日裡偷懶的時候,在那片玉米地里掰了幾個嫩玉米,然後不小心聽到了大隊長和支書他們在說話。
說是周大貴是為了村里去修橋,是支書他們要求的,算是工傷,回頭會補償他們一家。
原本大隊長一人的聲音就已經很嚇人了,他們還聽到了另一道聲音:「你聽到什麼了?」
周小寶看過來,大驚失色:「盛迎遞你還沒死啊?」
盛驕站在門前,目光如炬。
他們的口語帶著方言的味道,盛驕才接受盛迎遞的記憶,還沒能摸透這邊方言的發音。
她眼神不變,只是重複了周小寶的話語裡的名字:「盛迎遞。」
一方面她在嘗試這邊的方言,另一方面,她在試探這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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