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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2:47:34 作者: 龔心文
    「這什麼?」一邊翅膀的畸變種湊過腦袋,動了動鼻子。

    「吃麼?那個人類整的活。」

    「一隻翅膀」伸出舌頭,捲走一塊,吧唧吧唧嘴,「挺好吃的。」

    「好吃吧?那是個好哨兵。我希望他別死了,他說他還會做別的給我吃。」

    第三隻畸變種悄悄擠了過來:「呼嚕呼嚕?」

    這隻還不會說話。

    七隻手臂大方地給他讓了讓鍋子。

    大魚的鯨鳴聲在黑暗的地底響起。

    好幾隻畸變種從建築的高處悄悄爬下來,湊到了一起,就著一鍋燉肉,觀看傀儡師大戰海洋該溜子。

    「話說這個哨兵是不是變強了?」某隻畸變種撓撓頭,「記得他沒這麼厲害。」

    「被那位大人滋潤了吧。能不變厲害嘛。」

    「真的?」詢問的怪物有六隻手指,伸出最小的那只在黑暗中搖了搖,「他們……了?」

    「你聽力是退化了嗎?昨天晚上又哭又求的聲音那麼明顯沒聽見?」

    「羨慕了,我也想要被滋潤一下,大概也能變強點。」

    「別羨慕了,一般人承受不住吧?虧得有那麼大隻的魚。」

    黑暗中嘀嘀咕咕的聲音突然間齊齊收住了。

    「都別說了,那位回來了。」

    林苑人還沒到,冷冰冰的精神力像月色降臨一般浸透了全場。

    藤露尖叫一聲,雙手捂住腦袋,面色驚恐地蠕動著唯一的一條觸手,飛快向著巢穴深處游去。

    倪霽從傀儡群的包圍中拼殺出來的時候,只看見她的最後一點影子,消失在了巢穴深處四通八達的甬道口。

    那裡和神殿連通,道路複雜,迷宮一樣的地形。不適合貿然追入。

    殺紅了眼的哨兵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很不甘心的呸了一聲。

    剛剛回來的林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探查到空氣中殘留未退的殺意。

    哨兵站在那裡,眼神殺氣騰騰地,煞氣未消。

    「剛剛和誰打架了?」她問倪霽,「有沒有又受傷?」

    觸手們各自蠕動,提著無數大大小小的背包。

    林苑向上跑了很多層,找到了很多不同年代的探索者們遺落的行李。

    也不知道哪些有合適的藥劑,哪些有倪霽喜歡的東西,乾脆觸手一撈,全帶了回來給哨兵自己挑。

    倪霽就告訴她是藤露,還把胳膊上自己用妖刀劃的那道血痕給林苑看。

    「這麼深?疼不疼?」林苑把數十個背包丟在地上,翻翻撿撿找出幾瓶傷藥,坐在那裡,湊近了給他包紮。

    倪霽避開林苑的視線,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後腰上有一片快要潰爛的撕裂傷,林苑處理到那裡,問他疼不疼。

    也只是嗯了一聲。語氣平淡地好像那幾乎撕裂身體的傷口,不過是一道被貓抓過的痕跡。

    腹部被利齒咬過,一度貫穿了身體,傷口被拉扯到了,還在滲血。

    林苑的手指纏著繃帶繞過他的腰,呼吸落在布滿傷痕的肌膚上。

    現在知道了,為了闖過那麼多的樓層下來找她,這個哨兵快把自己給拆碎了。

    於是忍不住用手指輕輕觸碰一下那些傷,那裡的肌肉在一瞬間繃緊。

    那些肌肉繃緊的時候和鐵一樣的硬,火光染在上面,像是塗抹了一層蜜。

    有些地方留著明顯的淤青和紅腫,林苑知道那是誰幹的好事,讓他傷上加傷。

    心裡生出愧疚,換了一種藥膏,用手指沾著細細塗抹。

    直到倪霽突然伸出手來,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林苑:「?」

    「別……碰了。」哨兵的聲音很輕,軟得像水一樣。至始至終背對著自己,沒有回過頭來看她一眼。

    真是個心思多變的傢伙。讓人揣摩不透他的意思。

    明明昨天那麼主動,主動變成魚擠在她的身邊。伸出手來抓著觸手,還撫摸。

    今天又變得疏遠了,天亮之後,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哨兵的心,海底的針,撈都撈不到。做嚮導太難了。

    躲在遠處黑暗中的畸變種們互相推挪。聊起八卦。

    「天吶,太茶了。明明剛才還那麼凶。」

    「自己砍的傷口。現在說很疼。」

    「他把那位大人拿捏的死死的。」

    「一會做飯,一會撒嬌。」

    「太狡詐了,人類就是狡猾。」

    「長得越美的越愛騙人。」

    「一定要小心」

    「嗯嗯,要小心。」

    「呼嚕呼嚕……」

    這裡的畸變種聽力都很好,極遠的聲音都聽得見。

    當然,哨兵也一樣。

    聽得一清二楚。

    火光是紅色的,沒人注意到那個被畸變種們議論中的哨兵耳根紅了。

    林苑在收集來的滿地背包中翻翻撿撿,一會找出兩瓶藥劑,一會找到幾罐吃的,偶爾翻出一些曾經的探索者們遺留下來的個人物品。

    有些染著乾涸多年的陳年血漬。

    察覺到林苑很久沒發出新的動靜。倪霽轉過頭來。

    看見他的嚮導手指捏著一個塑料的鑰匙扣,湊在篝火邊發愣。

    那個鑰匙扣不大,蒙著塵土,看上去很舊,裡面夾著一張家人的照片。

    應該是某位曾經來過這裡的哨兵落下的貼身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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