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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2:39:43 作者: 一隻肥魚
「公子真不隨我去參觀許願池嗎?」
「公子快隨我參觀許願池!!!!」
顧明霽舔了下傷口,當做沒聽見,轉身離開,聲音繼續從背後傳來像貼在他耳畔絮語,且隨著他離門越近越發激亢高昂詭譎。
砰地一聲,道觀的大門在身後合上,牌匾上的「殊清觀」三個大字開始淌血。污血沖刷到了顧明霽鞋後根,他步伐不變,依舊有條不紊地下山。很快血河淹沒到他的腰間,再一眨眼覆蓋了鼻翼,顧明霽眼前只剩下濃厚的血色,看不到路了。
他依舊忍住了沒有動用修為化解,只是解除了識海的禁錮,讓無臉花出來聊天:[好扎眼!你是不是很害怕?快點把身體交給我,我立刻帶你出去!]
顧明霽不為所動,任憑他嚷嚷,回想上山時數過的石階數量,控制好呼吸和步伐。不知過了多久,他眼前終於恢復了正常。
青年輕噓了一口氣,回首看向山頂。隔著一千三百個台階,那個傳聞在閉關的觀主撫著長須從殿後走出,三角眼吊著向侯在一旁的道士詢問:「你覺得他是否可疑?」
惦記著口袋中沉甸甸的銀票,道士沉思了片刻回覆:「是只肥羊,大肥羊。」
話畢,他震驚地瞪大了眼。
顧明霽回到客棧時,天色已暮,他隻身一人趟過熱鬧的街市,到櫃檯交代了兩句,往樓上走去。
從拐角出來,發現房間裡竟然亮了燈,青年眼底的深潭像是飄落了一盞盞花燈逐漸染上暖色,不覺加快了步伐,到近前才停下,抬手輕輕叩門。
[明明是你的房間,那小白兔子鳩占鵲巢,你還敲什麼門?]識海里的心魔不滿地嚷嚷。
一句話三種動物。
顧明霽才想起先前在下山時把他放出了,連忙頂著「卸磨殺驢」的控訴重新用靈氣封住。明心霧這一遭到讓他對心魔的控制上了一層級,任憑對方無能狂怒。
屋內傳來輕微的響聲,俞傾夭把門拉開見顧明霽全須全尾回到,暗鬆了一口氣,讓出身位先讓他進來。
兩人落座後開始交流消息。俞傾夭回來得早,還去了一趟季家,便先開口說起自己了解到的:「成姑娘的父族不詳。林家人說是外嫁,季家也僅了解到當年林家三小姐是嫁到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之後林家派人把成姑娘接回,十年間未有成家人上過門。」
要麼是林家當年把人接回時與成家有過什麼協議,要麼就是成家人放棄了成姑娘。但這些只能充當背景,對他們要解決的事件無多大助益。
俞傾夭說起在林家所遇:「成姑娘所住的香蘭苑設有陣法,她龜縮在內不見外人,只有林老夫人能進去說兩句體己話。」
多數人只在成姑娘被接回那天,草草見過她一面。
想到成姑娘身上的傷,她問起顧明霽:「你去殊清觀可有去看許願池?那裡的山石是渾圓,還是嶙峋?」
輪到顧明霽說自己的經歷,他隱去了下山時兇險的遭遇,只說殊清觀有異,並著重介紹了異常的地方:「我被以許願池修繕為由攔在了前院,無法靠近。觀內道士和香客不多,香燭福帶定價頗高且攔在了門口,似是想讓人知難而退。」
他們從遊記得知殊清觀靠游道裝神弄鬼入戶斂財,證明這些人定然缺錢。
俞傾夭轉念道:「他們是在挑選香客,只接待冤大頭。」她指尖在桌上敲了下,「或者說他們不希望觀內香客太多。」
無論是圖名還是圖財,都不應該啊。
「殊清觀內定然有異。」顧明霽想到自己拋上祈福帶後看到的幻覺,現在琢磨起來未嘗不是警示,若萬物有靈,那兩棵被迫淪為祭祀之物的山林之精是在警告他趕緊遠離,「我懷疑殊清觀的人是邪修。」
有仙門正統,自然就有異統。不通過正當修煉方法納入靈氣增加修為的,就是邪修。
「如此便對上了。」俞傾夭點頭,「成姑娘身上的怪事還有院中的陣法,便是殊清觀的邪修所為,目的尚且不明。」
顧明霽猶豫了下:「我在觀中看到了不少林家的供奉,想必林家為了感謝殊清觀對成姑娘的照看和救命之恩,交了不少『功德』錢。」
「原是綁了張長期飯票。」俞傾夭脫口而出,發現顧明霽笑了,納悶道,「你笑什麼?」
她能用季瑜綾嬌俏可愛的相貌說出刻薄厭世的話,一雙眼睛偏又憤憤不平,就像最堅硬和最柔軟的心腸同時長在了一個人身上。
顧明霽抿直了嘴角搖頭:「你說得對。」
見她瞪向自己,他輕咳了一聲,繼續道:「反推過去,當時殊清觀給成姑娘的批命也有問題。」
算命這是俞傾夭無法探明的領域,她倒知道一人極為擅長,但現在幻境裡也不可能聯繫得上他。
「殊清觀有問題,敢把成姑娘養在後院裡,即便是為了錢也有很大風險,除非成姑娘對他們還有別的用處。」
若真是奪舍,成姑娘便是他們培養起來的容器。奪舍的條件苛刻,且逆人倫,天理不容,成功率極低,奪舍之人的神魂必須強大或是有外物支持補足缺陷,且一旦奪舍成功,不管前世修為如何,都只能繼承被奪舍之人的身體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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