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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2:39:43 作者: 一隻肥魚
    直到少年換下了血衣走出,她的短尾巴都在一抖一抖。

    顧明霽忍住了揉一把的衝動,湊過去往燈籠里瞧。紙條還在,並未被人取走,也沒人來送東西。

    說明這樣行不通。

    燈籠還是得掛在門上。

    見垂耳兔點了頭,顧明霽拾起小燈籠往外走,同樣的麻布衣穿在他身上半點不見老氣沉悶,反倒朝氣勃發,也溫文爾雅,就像一顆金子,落到了稻草堆了也會燦燦發光。

    又等了一會兒,俞傾夭讓少年把她舉到牆頭盯著,自己先遠離到屋內找點事兒做。

    等顧明霽真的走遠了,門外頭終於有了動靜。

    一個粉嫩的身影踩著牆根的陰影悄悄靠近,伸手就要往小燈籠探去。

    俞傾夭眼神驟凝,不顧高度沖她跳了下去!顧明霽反應亦是極快,折下一根梅枝,來不及開門,抵牆翻了出去,看清來人後臉色亦大變,直指她眉心:

    「盛白音?你為何在這裡!」

    第16章 拯救師姐第16步

    「聖女!」

    「天啊!臭小子速速鬆手!」

    村民們不知從哪湧出來的,一擁而上把顧明霽按住了,任他如何都掙不開,還被輪番教育了:

    「小後生怎能狂狼至此,見到漂亮姑娘就生撲?長得好看也不許耍流氓!」

    「他這是要動手啊老孟!小伙子你怎麼能打女人呢?要不得要不得,今個兒就讓俺老陳來跟你好好講道理。」

    「老陳擱以前就是個教書匠,小後生你可得聽他好好說。」

    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俞傾夭想追出去,但沒兩步就被花嬸提著耳朵揪了回來。

    「……」

    等人散去後,盛白音早就不見了,顧明霽和他的兔子一起被打包壓去村前做苦力勞改。

    扛著鋤頭站地里時,少年的臉色少有的僵硬,半晌了腦子裡還有蜜蜂嗡嗡在叫,他抱頭蹲下,納悶地看向一旁的兔子:「那個聖女像是我認識的人,可又好像有哪裡不一樣。」

    驚鴻一瞥其實看不太真切,但他不會認錯盛白音,正如他僅從背影就能認出蘇和嘉。可盛白音為何會跟他們一同陷入明心霧中,還成為了村人口中的聖女?

    垂耳兔背對著他沒有回頭,少年等了一會兒,忍不住繞到了她面前,卻見兩瓣圓鼓的兔唇正叼著一片菜葉子吧唧吧唧地嚼著,霎時驚住了,急著揪住菜葉子從她口中拔出來:「就算餓了也不能亂吃東西啊!」

    這裡處處詭異,人一時熱情一時又像提線木偶,夏日的荷花與冬日的臘梅同時盛放,稻穀和蔬果一處成熟,根本不符合作物的生長規律。再者村落因地形和人口,屋舍一般錯落有致,很少能像城鎮那般規劃疊排得齊整,更別提那方突兀的荷塘。

    俞傾夭白了他一眼,被扯煩了,默默鬆口。她倒真不是饞了,只是看著這白菜長得水靈,便試下真假。顧明霽把葉子抓在手裡,逐漸回過味來,大著膽子也咬了一口:「竟是真的?」

    俞傾夭看他咬的是自己啃過的那頭,不過他嘴可比她大多了,一口就是半片葉子,心想:若說餓了亂吃東西也該是他才對。

    「此處的幻境是真假與虛實結合。」少年稍加琢磨後道。

    俞傾夭額首,她經歷的第一重幻境是基於她過往而生成,第二重幻境無疑主體是顧明霽,再加上她的一點記憶邊角,那麼經由兔子洞到達的這第三重幻境,也可能是在核心外結合多人的心境生成的囚籠。

    所以他們所見到的盛白音不一定是他們認識的那人,村裡的人也不一定全是幻化的,他們極有可能是走過重重心境後被困在這裡的修者,顧明霽實際只有練氣修為,理所當然掙不開他們的束縛。

    那麼,這些人裡頭誰最有可能成為第三重幻境的基點呢?

    荷塘、畫舫,還有門上的小燈籠都是線索,他們現在了解的還太少,不足以做出推斷。

    正想著,垂耳兔的耳朵一抖,顧明霽亦迅速反應了過來,右手撈起兔子,左手舉起鋤頭大力砸下,一條色彩斑斕的毒蛇尚未來得及進攻便被一刀兩斷。

    一人一兔的臉色皆沉了下來。

    是巧合嗎,還是……

    回到村中打探聖女的消息無果。其實不止聖女,村裡的所有人處得仿佛一家人,但細問之下對彼此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日頭西斜,夜幕降臨,散養一天的雞開始歸窩,狗子偷偷打了個哈欠,村子逐漸安靜了下來。

    將外室的燭火悉數吹滅,青衣女子提著一盞油燈撩起珠簾尚未走近,床榻上的小孩兒已聞聲,擁著被子坐起。

    「還沒睡啊?」暖黃色的燭光灑在了女子已折起了皺紋的眼尾,一雙狹長的眼眸不顯凌厲,配合著唇角的笑,讓人倍感親近。

    「還沒聽嬤嬤的睡前故事呢。」孩子大而圓的鹿眼期待地看向她,「我們今天還是繼續講月山先生的遊記嗎?」

    「看來你是真的喜歡,不怕嗎?」見孩子搖頭,女子側身把油燈放在了一旁,替她捏好了被角,才從梳妝檯的抽屜中取出書冊翻開,柔聲道,「書接上回,月山先生遭同族陷害落崖,大難不死,醒來後穿過山林誤入一處桃源。」

    「這裡的人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雖貧寒但自給自足,自得其樂,哪怕只能穿沒有漂染過、制式大同小異的粗布衫,臉上亦時常洋溢著幸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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