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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2:39:43 作者: 一隻肥魚
顧明霽霎時臉色潮紅。他一直沒收到回復,還以為她根本沒看。其實沒看也不要緊,都是些沒營養的話,但為何經她複述出來會讓人覺得那麼羞恥?
[因為你心裡有鬼!]
「閉嘴。」他氣惱地駁斥。
俞傾夭欣賞著他侷促的表情,不由想起被打入水牢的那段時間,她身上的靈器和儲物袋都被收走了,手腕上也被扣上了禁靈環,無法動用靈氣。那張連她自己都快忘掉的聯繫符因為沒有靈力波動而被當做了廢紙留下。於是她偶爾就能看到少年的早晚問候。後來靈骨被剜,宗門內謠言四起,玉符中的傳信變得不堪入目,那張聯繫符是唯一的清淨之地。
或許因此,她才會對他稍有縱容。
目光重新落回玉符上,掃了眼上面的留言,俞傾夭淡然道:「明日你不用來了。」
顧明霽迅速抬頭看向她,一臉受傷的表情。俞傾夭無奈地解釋:「是去演武堂領習的日子到了。」
「可師姐的傷還沒好?」知道自己誤會了,顧明霽耳根微紅,蹙眉道。
「無妨。」俞傾夭笑了笑,垂目掩住眸中的譏誚。
自一年前從蘇和嘉手中贏下首席之位,她作為弟子表率,除非出任務或閉關,需得每月首日前往演武堂領學。
但因為秘境之行和養傷的緣故,這段時間她一直請休。如今收到了執事堂的通牒,言她再度缺席的話,將以不履行義務為由奏請宗主革去她首席之位。
她擁有的身份太多,並不稀罕這仙宗首席地位,但要藉機確認一件事。
第二日,眼看天光破曉,俞傾夭梳洗後,收拾妥當,執劍往演武堂走去。
演武堂位於明心宗外門,主要招錄的是剛踏入仙門、修為在築基期以下的弟子,一般由外門長老進行教授,間或由內門弟子進行領習。
俞傾夭掃了眼朱紅色的牌匾,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據說出自前代宗主之手。
無論看多少遍都覺得丑。她輕哂,伸手推開演武堂的大門。
裡面方集合好的弟子齊刷刷扭頭,只見來人身穿白底金蓮雲紋修邊的道袍,腰上懸掛著淺金色的弟子令,青絲用蘭玉簪半束在腦後,露出如寒梅般傲雪清艷的眉目。稍稍失神後,意識到她的身份,弟子們的表情微妙了起來,開始竊竊私語。
俞傾夭走至台上往下掃了一眼。在她缺席期間,宗門正好招了一批新弟子,這次新舊弟子合攏做一處,人數多了一倍不止。一般內門弟子領習時都會有外門長老在旁監督,更何況這次人數超額了,但台上僅有她一人。
「先前有事在身未能按時出席。」環視一周,俞傾夭在某處幾不可察地頓了頓,隨即挪開,泰然道,「今日我帶大家練習《明心十二式》一到五式。」
第七章 拯救師姐第7步
俞傾夭一絲不苟地把這五招演練完,看似平平無奇,但若是顧明霽在場,定能窺出她這劍意中的至簡至臻、反樸還淳。
雖自認心眼不大,但這套劍法源自明心宗,她承了明心宗的教養,不至於藏掖著敝帚自珍,也樂意分享些心得。只要他們認真領會,必然能有所進益。
不過,前提也是他們得願意學。
俞傾夭心中哂然,收勢後,鳳眸輕昵掃向台下:「你們從第一式開始。」
弟子們互看了一眼,拔出木劍動了起來。可惜大部分都心不在焉、有氣無力,揮劍跟划水一般。
待他們結束第二式後,俞傾夭及時喊停,讓他們重新回到第一式:「再做一次。」
但第二次下來,只有少數更正了過來,剩下的人不僅沒有絲毫改進,動作甚至更垮了。躬身駝背,如何能把力使到適處?上樑不正下樑歪,明心宗這一輩心思大抵浮躁了些,失了求道的赤純。
俞傾夭歸劍入鞘,讓他們保持平刺動作,下去逐一糾正。幾百名弟子的隊列,她極有耐心地巡視,遇到態度認真的便多指點幾處,遇到明顯敷衍的就讓他先把手抬平。
「休息一刻鐘後繼續。」
兩個時辰下來,進度才到第二式。俞傾夭背轉過身回到台上時,不少人臉上的不滿幾乎要溢出來。
同一人,當景仰時,她無一不好;反觀厭惡時,則形跡醜陋,儘是心懷不軌。
「她是不是故意要折騰我們,才讓我們頭頂烈日反覆練平刺?」
很快,有人開始引導:「這基礎劍招,我早八百年就會了!劍高几分低幾分又如何?難不成對陣時還要先拿尺子丈量一番?」
「還以為首席精英能教些內門獨有的高深劍法,結果就在面上糊弄我們!」越想越氣,直接把木劍摔了,嚷嚷起來。
「金師兄說得對!」有人帶頭便有人附和,一時間情緒被引動起來,演武堂怨聲載道。
「怪不得她只來過一次就不敢再來!沒責任心也罷了,怕暴露自己習劍不精才是真相!」
「劍術不通,只會揪著人練入門劍招,這樣的人是如何當得上首席的?」
演武堂後的雲塔處,一直留意此方情形的蘇和嘉,眸色漸沉。俞傾夭「大病」後首次領習,並非沒有監督者,是他放心不下,所以主動請纓,執事堂知道他們二人的關係便准許了。
眼見場面幾近失控,蘇和嘉正想前去解圍,一雙溫熱的小手摟住了他的胳膊。
「師兄莫急。」身著粉色紗衣的嬌俏少女依偎在他身旁,歪頭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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