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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2:07:47 作者: 倚夢尋
    「哎呀,不好意思,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個端舉托盤的服務生站在旁邊,不停跟她鞠躬道歉。

    初冬的風颳過,禮服上的酒水蒸發,陳果涼得直哆嗦。

    動靜鬧得不小,四周圍的賓客都安靜下來,注視著這邊。

    酒是從高處往下潑下來的,脖子上沾染了一大片,紅色的酒液此時看起來特別像血漬,有些瘮人,而漸漸被酒液暈染濕透的禮服貼在身上,布料也變得有些透明。

    不少女賓客因為她脖子那片看起來像被人割喉似的血跡嚇得直捂嘴,低聲跟同伴抱怨著說害怕,也有不少男賓客暗暗盯著她身上濕透的禮服瞧,好色的本性越過上流社會的涵養爬出外牆。

    季楚寒很快撥開人群,脫著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趕過來,迅速將外套罩在了她身上,擋去所有人進一步探尋的目光。

    然後,他順勢攏住她的肩膀,抱著她,帶她離開這個花園。

    婚禮儀式後,孟星悅已經換下主婚紗,此時穿著敬酒服,站在賓客當中,見狀將手裡的香檳交給身邊的姐妹,提拎著裙擺快步追上去。

    快到門前的台階,孟星悅追上兩人,拉過陳果的手,說:「跟我來。」

    陳果跟著她踏上台階,疾步往裡面走,而後穿過偌大的客廳,從旋轉樓梯上去。

    季楚寒跟在她們身後。

    上到二樓,孟星悅推開了一間臥室門,把陳果帶進去。

    臥室裝點成喜慶的紅色,在婚禮開始前,陳果和姐妹團就是陪著孟星悅在這裡等的。

    她扒下肩頭季楚寒的西裝外套,孟星悅從裡面的衣帽間走出來,手裡拿著一套紅色睡衣遞給她,「我在這裡也只有這個,你先換上吧。」

    陳果一看這個就是給新娘準備的,搖了搖頭,「還是算了。」

    「哎呀少講究這些。」孟星悅直接將睡衣往她懷裡塞,「她們給我準備了兩套呢,裡面還有一套。」

    本身這裡也就是供給新人用作臨時休息的地方,她和聞時禮另外有一套婚房。

    都塞過來了,陳果也只好收下,「那我去換了。」

    她將西裝外套還給後面進來的季楚寒,轉身朝浴室走去。

    季楚寒隨手將西裝搭在臂彎,跟孟星悅說:「果果就交給我了,你下去接待客人吧。」

    「行。」孟星悅點點頭,她今天畢竟是婚禮的主角,不能顧此失彼冷落了賓客。

    走出臥室,孟星悅拎著裙擺邊下樓,又邊召來莊園的傭人,交代她一會兒上樓把陳果換下的禮服清洗乾淨。

    臥室里,季楚寒輕輕掩上門,看了眼喜慶的雙人大床,移步走到對面,將臂彎的西裝外套隨手放下,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歐洲那次婚禮,走的是完全西式路線,而國內這場婚禮,則更偏向於中式,看這房間的裝扮就可見一斑,對面那張雙人大床上空,還懸掛著鮮花和氣球,床單上面,鋪了些紅棗、花生、櫃員和蓮子。

    季楚寒濃黑的眼睫輕眨,腦海里同步冒出那個跟新婚有關的傳統詞彙——早生貴子。

    臥室的門驀然被敲響,打斷了他的思路。

    伴著一聲「進」,他沉靜的目光移向門口。

    穿著專業傭人服的中年女傭推門進來,面帶微笑地跟他鞠了個躬,「寒總。」

    季楚寒偏頭點了下,以作回應。

    「太太讓我過來拿陳小姐的禮服去清洗。」

    說著話,浴室的門推開,陳果一身紅衣出來,將手裡抓著的禮服遞給她,「麻煩了。」

    「不麻煩。」傭人笑著接過,「一會兒洗好烘乾了,就送過來。」

    「好的,謝謝。」

    傭人欠了欠身,捧著禮服出門去。

    門打開又關上,陳果轉過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季楚寒。

    季楚寒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

    是那種從上到下,不放過一寸地認真打量。

    剛剛為了方便換衣服,陳果在浴室里把高跟鞋脫了,忘記穿上出來,此刻光著兩隻腳丫子踩在地板上,被他這種太過細緻打量的目光灼得慌張,兩隻腳的腳趾都不禁蜷縮起來。

    「你……」她本來想讓他別看了,但是話還未說完,就看到季楚寒倏然勾唇笑了起來。

    「怎麼辦,現在這個情形,真的很像是我們在結婚。」

    她剛用清水沖洗過身上的酒漬,頭髮微濕有些凌亂,又穿著一身紅色新衣,確實像極了沐浴更衣後準備跟丈夫圓房的新婚妻子。

    陳果自己也覺得既視感太強烈了,臉蛋燒紅,手指緊張地扯著睡衣下擺,低頭看著自己蜷動的腳丫子,嘀嘀咕咕道:「才沒有要跟你結婚。」

    季楚寒目光始終釘在她身上,從沙發上直起身,移步朝她走來。

    陳果正害羞地埋著頭,不知道下一步說什麼往哪裡走,就聽到他靠近的腳步聲,抬起頭,倏然撞見他深沉的視線,帶著笑和難以名狀的情緒。

    還不等她分辨出那情緒到底是什麼,季楚寒已彎下腰,將她從地上打橫抱了起來。

    整個人突然離地,陳果本能地輕呼一聲,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呼吸間,是熟悉的來自他身上的淡淡的雨後青草味,混著葡萄酒令人迷醉的餘味,緊貼的身體,還能感受到他透過襯衫的滾.燙體溫。

    此刻,她才終於隱隱地摸清,適才他眼裡的是什麼,是克制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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