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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穗相信他的說辭，但是她偶爾也會想和這人談戀愛實在太累了點，要不是他出現她身邊的時機太巧，以她這樣的心境對所謂感情並沒有其他想法。

    「就算你能狡辯，但我現在看到你窩火得很。」梁穗說，「這段時間你不要來了。」

    顧從周坐在床邊低頭想了會兒：「我答應，你得給我個期限，幾天？」

    梁穗沒遇到這麼較真的人，她試圖拖延，腿垂在床邊晃了晃，捂著額頭有氣無力回他：「一星期後再說吧。」

    「要不四天？今天周三，我周末來找你？」顧從周說。

    梁穗挑眉瞪他：「你當我這是菜市場呢，跟我在這兒討價還價？」

    顧從周又說：「那今天讓我在這兒住一晚，這個總可以？」

    梁穗指指客廳對他說：「外面沙發，還有那個充氣床墊，隨便你。我要睡了， 你出去吧。」

    顧從周總算消停了，他沉默片刻站起身，對梁穗說：「那你早點休息，那事你不要擔心，我會處理好。」

    他順手幫她熄了燈，打開門出去，梁穗本來這個時間點也睡不著，只在黑暗中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因為顧從周在這兒盯著，最近十來天她都沒有吃過任何助眠藥物。

    顧從周還沒吃晚飯，不過現在也沒有胃口。他在外面沙發坐了會兒，進浴室準備先洗漱，這才發現自己擺放在浴室里的牙刷牙膏、剃鬚刀、洗面奶包括毛巾都不見。再到鞋櫃那裡一看，他的兩雙皮鞋也失蹤了。他低頭看看自己腳下，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拖鞋是梁國平過來時穿的，他剛進屋那會兒根本沒有意識到。

    他心下頓時明白過來，不得不又去問梁穗：「你看到我那些東西了嗎？」

    梁穗裹著被子翻了個身告訴他：「就在門口，你回來時沒看到？」

    顧從周：「……」

    看肯定是看到了的。

    顧從周換下拖鞋，穿好外套，想想又從廚房掛鉤上拿了圍裙和塑膠手套下樓。他在電梯裡穿戴好，往垃圾房那邊走去。垃圾房旁邊就豎著根路燈杆子，他之前扔到垃圾房裡兩個大袋子並不難找，這會兒正擺在地上，旁邊站著個老大爺和老太太，兩人正為這兩袋「垃圾」屬於誰而爭論不休。

    「我一早看到了的，就到旁邊找了根棍子，你就把它拿走了。」老大爺說。

    「你這人怎麼不講理呢，誰撿到就是誰的。」老太太回他，「你要這麼說，那我肯定比你還更早看到。」

    他們倆站在那裡吵架，吵到後面幾乎打起來。顧從周似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在旁邊觀望了會兒，默不作聲走過去拎著兩大袋子東西就準備直接走人。

    剛走半步就被老太太和老大爺一人拽住一隻胳膊，老太太說道：「哎，小伙子你誰啊你，怎麼隨便拿人家東西？」

    「這東西是我的，不小心扔錯了。」顧從周說，正要往前走，他衣服袖子被人攥得死死的。

    「你說你的就是你的？你有什麼證據？」老大爺跟著不依不饒。

    無論顧從周說什麼，老大爺和老太太都聽不進去，兩人都把剛才抨擊對方的怒火轉嫁到他身上，七嘴八舌罵著，一副不管怎麼樣今天都得把東西留下的架勢。

    別看他們年紀大了，戰鬥力卻十分彪悍，顧從周說話沒人聽，又怕一不小心把誰給弄跌倒受傷。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處於下風，手臂被兩人掐得疼，拉扯中他脖子讓老太太抓了好幾下。

    顧從周有口難言，圍裙被兩人扯得松垮掛在身上，虧得這會兒時候不早，小區里並沒有什麼人在走動。最後他說：「裡面裝的都是我的衣服和鞋襪，你們要不信，直接報警來處理。」

    「你這個小伙子，看著長得還不錯，連袋垃圾都要跟我們搶，一點素質都沒有。」

    「算了，算了，我不要了。」老大爺鬆開手。

    老太太罵罵咧咧，原本還不想放棄，扭頭看到老大爺從垃圾箱裡掏出個大紙箱子。這下她也顧不上再跟顧從周爭，沖他啐了句：「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

    顧從周這才得以脫身。

    東西在垃圾桶里走了一圈，直接穿、用肯定不行，顧從周拎回家後收拾兩三個小時，蹲在浴室將鞋重新刷了遍，直到半夜的時候，洗衣機里的衣服也已經烘乾，他終於能夠歇口氣準備去洗澡。

    這時候梁穗從臥室里出來去上廁所，她頂著頭亂糟糟的發，胡亂抓了抓，疑惑看向顧從周：「你這會兒還沒睡？」

    「洗過澡就要睡了。」顧從周說，他實在沒法向梁穗去描述自己在樓下的狼狽，又問她，「我泡了點黃豆，明早榨豆漿喝？」

    梁穗「嗯」聲，抬腳剛走半步，像是想起什麼突然又「欸」了句。

    「怎麼了？」顧從周問她。

    她嘴角抽搐，搖搖頭：「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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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不了多久，等到第二天一早，顧從周起床準備打豆漿時就發現自己找不到家裡的破壁機，不但如此，連他之前買的鐵鍋找遍整個廚房都沒看到。他想起昨晚梁穗那奇怪的反應，瞬間明白過來。

    正想著要怎麼處理這堆黃豆，一向晚起的梁穗今天卻破天荒起床，顧從周扭頭一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廚房門邊。她沒說話，踮腳去翻上面的櫥櫃，從裡面找了個電動絞肉機下來，洗乾淨後倒入黃豆和水，這才轉身對顧從周說：「這個好久沒用過，應該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