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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2:57:18 作者: 林春令
    「對了,我兒子……你們聊得怎麼樣?」梁穗抬腿要進教室,許春蘭又追上來,沾了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盒子差點蹭到她衣服。

    梁穗怔了一下,扭頭看她說:「……不太合適。」

    事實上對方壓根就沒有加她好友,看樣子也就許春蘭自己在這兒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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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穗從老年大學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兩個袋子,準備把顧從周放在她這裡的東西都裝進去。等她開始收拾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不覺男人竟在她家裡留下這麼多的東西,甚至連廚房裡那個破壁機和鐵鍋都是他不久前買回來的。

    兩個袋子根本裝不下,到最後她乾脆也不歸整了,直接捧著鍋一股腦都扔在門口。住在梁穗對面的,是兩個還在學校讀研的年輕小情侶,租了房剛搬來不久。女生正好出門,看到梁穗跟扔垃圾似的將一堆東西摔在門口,猶豫不決看了半天才出聲問她:「你那個鍋和榨汁機都不要了嗎?看著還挺新的……要是不要的話能不能送給我?」

    梁穗實在大方得很,指著地上一坨直接跟人家女生說:「這些東西都不要,你自己來選,看什麼有用的你就拿走。」

    女生過來低頭一看卻紅了臉,有個袋子裡裝的明顯是男人的衣物,連內褲都在裡頭。她壓根不好意思亂翻,最後拿了把剃鬚刀,還有一早看中的鍋和破壁機,跟梁穗連連道謝。

    顧從周今天機構那邊有事,比平時晚了半個小時回家,在這之前他給梁穗打過電話,只不過對方手機一直都處於占線狀態,給她發了信息也一直沒有回覆。

    這對梁穗來說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顧從周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他現在堆梁穗的忽冷忽熱已經見怪不怪。上樓後顧從周見門前堆了好些垃圾,他以為梁穗忘記扔,心想這天雖然開始變涼,但是放在門口畢竟不好。男人提著垃圾下樓,將東西都扔進垃圾桶才又回來。

    屋子裡一片昏暗,只有陽台那邊有月光傾灑進來,顧從周喊了聲梁穗的名字,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輕車熟路打開燈,只見臥室的門半掩著,推開門,借著客廳的燈光,他看到梁穗人躺在床上,似乎已經睡著。

    「今天怎麼睡這麼早?」顧從周問她,「吃過晚飯了嗎?」

    床上鼓鼓的,不見任何動靜,大概沉寂了幾秒後,忽然從床上飛來只枕頭,直直往他身上砸來。梁穗有氣無力罵了聲:「滾。」

    梁穗脾氣實在稱不上好,但也不是無的放矢的人。顧從周愣住,過了會兒,非但沒走,反而開了燈坐到床邊去摸她額頭:「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梁穗躲開他的手,顧從周低頭看去,才發現女人已經睜開眼,正一臉無所謂瞥著他:「你走吧,以後不要到我這兒來,之前我們就有約定,一旦有合適的對象就分手。」

    顧從周怎麼也想不到早上出門還好好的,僅僅幾個小時的功夫就天翻地覆,他臉色驟變,瞬間琢磨出她話里的意思,問:「你有合適的對象?是老太太那個兒子?還是你前……」

    梁穗騰得從床上坐起來,她瞪著他,拿他當階級敵人那樣看待。顧從周自知失言,沒有再說下去。康玉涵其實早就警告過他,他在面對梁穗時,實在不夠冷靜。

    梁穗覺得他惡人先告狀。

    她實在厭煩這種事情,就像陸宇,要跟辛程程好就好吧,提早告知她分手,她也不會強留,偏偏要玩背地裡那一套來噁心人。原來她以為顧從周會不一樣,誰知道又蹦出來個女瘋子。

    她抱著被子平靜且一臉冷漠地看他,不太想跟他多費唇舌,只說:「自己爛攤子不收拾乾淨,自己行為不檢點反倒打一耙,你東西我都給你放在門外,回頭你自己拿走。」

    顧從周想到那兩袋子被他親手扔到垃圾房的東西,然而這會兒也顧不上這個,他皺了下眉頭說:「什麼意思?」

    「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知道。」梁穗說。

    顧從周幾乎沒怎麼多想正準備說自己不清楚,話到嘴邊想到趙琦便遲疑,梁穗認為這就是他心虛的證據,掀開被子,指著門再次讓他滾。

    「我沒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顧從周不肯離開。

    梁穗想下床,卻讓他攔住。

    她被惹急了說:「我不管你怎樣,別打擾到我就行。」

    「有人去找過你?」他敏銳地察覺到不對,思考了瞬問她。

    梁穗面色不善僵硬了一秒,點點頭。

    「女的?」

    她直接翻了個白眼。

    顧從周輕嘆口氣,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告訴她,連之前梁穗聞到他身上奇怪香水味的細節都沒有隱瞞。他說:「我已經不適合做她的心理諮詢師,不會再跟她接觸。」

    「你為什麼要騙我?」梁穗問他,梁穗相信他說的是實話,但這個問題對她來說也很要緊。她自認為在和顧從周相處的過程中,她已經足夠坦誠。

    無論他怎麼回答都不會使她滿意,他看向她,看得她微微不自在,說:「患得患失總容易讓人做錯事,我保證下次不會再犯。」

    這話梁穗聽懂了,顧從周實在不是個喜歡將「愛」這類字眼掛在嘴邊的男人,可是有時候帶給她的衝擊卻比想像中更震撼。

    第三十九章 糾紛

    她覺得自己對顧從周寬容得很,要是別人,她壓根不會聽對方解釋。可是,她明明可以換掉入戶門的密碼,她卻沒有,還放任不管,由著男人堂而皇之地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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