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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不清楚。」

    顧從周說：「那去試試也行。」

    沒想到就因為這，幾天之後發生了件小插曲。

    梁國平再次跟梁穗提起讓她到自己公司去坐班時，梁穗破天荒沒有反對，她想了兩秒告訴梁國平：「我試試吧。」

    湯秀梅現在已經不在梁國平的廣告公司上班，公司新換了個掃地的阿姨，梁穗一看臉頓時沉下來。她初來乍到，梁國平知道她現在的脾氣，不敢把她分配到客戶部直接對接客戶，就給她掛了個企劃副總監的名頭，把她分到策劃部讓她多熟悉工作內容。

    誰曾想她才去第二天就弄得策劃部和設計部叫苦不迭，她完全沒有接受過專業的知識培訓，卻因為教課教習慣，總忍不住對別人的工作指手畫腳。剛去一天，策劃和設計部就有兩三個同事想辭職，梁國平沒有辦法，深思熟慮了一夜後，又好聲好氣把這作妖的小祖宗給請走。

    梁國平回到家後跟湯秀梅說：「我本來想著她反正也不弄她那個工作室，正好來公司幫我做事，可惜她就不是這塊料。這樣也好，我本來還在猶豫公司怎麼辦，現在也不用想了，我再幹個幾年退休，把公司轉手，她這輩子肯定餓不著。其他的，就不是我能操心的問題，好在從周還算穩重，以後日子不會差。」

    坐在他身邊的湯秀梅心不在焉聽他說著話，她「嗯，嗯」兩聲，梁國平這才注意到她的異常，關心問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沒，沒有，這事你決定就好。」湯秀梅笑了下，又慌張起身，「我去廚房看看我煲的湯。」

    廚房離客廳有一段距離，湯秀梅將廚房門拉上給郭浩洋打電話，剛接通，那邊就迫不及待問：「媽，你說了沒有？」

    湯秀梅將煤氣灶上的火調小，她面露難色，吞吞吐吐道：「浩洋，媽實在開不了這個口，也沒有這個理。而且你梁叔叔說了，等你們結婚，給你們包個八萬八的紅包。實在不行的話，我這兩天回趟老家，找人把縣城那個房子賣掉。」

    「那房子才值幾個錢，連東堰這邊房子的首付一半都湊不了，媽，我總不能結婚了還跟莎莎在外面租房子住吧。你們現在是夫妻，這錢就算我問梁叔叔借的，我們先買個房子，以後再慢慢還他。」

    「我們不是說了，房子你們結婚後慢慢攢錢買，浩洋，你和莎莎畢竟還年輕，你們倆工資也不算低。實在不行，我再出去打點零工。」湯秀梅心不在焉，低頭嘗了口湯才對兒子說。

    「媽，難不成你想你孫子以後也這樣過日子？你忘了之前我們租房，房東半夜打電話來，讓我們第二天一早就搬走……」

    湯秀梅遲遲沒有說話，她一個只上到初中就輟學的農村婦女，沒讀過多少書，好壞她還能拎得清，但是她這大半輩子都是為這個兒子在活，她嘆了口氣：「浩洋，你讓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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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老梁解釋一句，大事他很拎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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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煩心事

    湯秀梅在廚房裡呆了很久才出來，梁國平沒有發現她情緒不對，他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抬頭瞧了眼她說：「湯好了吧。」

    「差不多了。」湯秀梅不自然地點點頭，她在東堰這麼些年還是不怎麼會說當地方言，不過倒是能聽懂一些。

    梁國平拍拍沙發的空位，對她說：「回頭我請個做飯的阿姨來吧，省得你每天還要做這些。你要覺得無聊就出去跟人家一起跳跳廣場舞，要不也去報個老年大學班。我上次聽從周講有好些課程，國畫、舞蹈、聲樂這些都有，穗穗她現在不就在老年大學教書。我這是還沒退休，要是退休了我也想去報個班上上。」

    湯秀梅現在壓根沒有心思聽這些，她心神不寧有話想說，吞吞吐吐半天才開口：「老梁，其實……我這人就是閒不住……我想著吧，我要不還是出去找點事做做，你說的那些我也弄不來。」

    原本閒聊的梁國平聞言收了報紙，說：「怎麼要出去做事？你要不喜歡去跳廣場舞，在家看看電視，種種花草也行，反正咱家院子大。你那腰本來就不好，還是要多休養。」

    湯秀梅不說話，梁國平想想又說：「是不是生活費不夠？要是不夠，或者你想買點什麼，你跟我講。」

    「夠的，夠的。」湯秀梅忙說，「我這也就隨便一提。」

    梁國平在金錢方面對她並不吝嗇，每月一兩萬的生活費，就他們倆平日吃飯花銷綽綽有餘。

    湯秀梅現在進退兩難，一方面她覺得兒子做得不對，梁國平再有錢，這錢也跟他們沒有關係；另一方面出於母親的天性，她自然也希望兒子生活過得好。

    她輾轉一夜，第二天給郭浩洋回過去電話：「浩洋，我跟你梁叔叔才結婚沒多久，這話我實在沒臉跟他開口說。何況你梁穗姐，她那房子還是她自己在還貸款，我聽你梁叔叔說，房子才五十幾個平方，衛生間小得連浴缸都放不下。她現在結婚了，不也沒買大房子。」

    「她要是想買房，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你看梁叔叔能不給她買？」郭浩洋說，「而且媽，我只是問他借，以後會還的。」

    湯秀梅一聽這話，難得對兒子發了回火，她冷著臉硬聲說：「你跟人家能一樣？那是人家親生女兒。我怎麼教育你的，我們人窮沒錯，但是志不能窮。再說了，你現在在東堰這邊大公司上班，咱老家那些人哪個不誇你有本事，你既然有這個本事就自己去賺！」